方奈楒蹲在一塊大石頭上打了個噴嚏,晚上的竹林又冷又潮,還時不時來一陣陰冷的小風,吹得方奈楒心都涼了。
她知道自己不太認路,但也沒有到路癡這種地步,一定是導航和外賣養廢了她!
方奈楒也試探性的尋找回去的路,但無論從哪個方向走最後都會回到這塊大石頭,既然努力了沒用,那她還是躺平吧。
“阿嚏。”
方奈楒又打了一個噴嚏。
“還是要出去,要是在這睡一晚上明天腦子就要炸了。”她現在就感覺自己有點感冒的症狀了。
尋路的時候她也是做了標記的,但最後標記也不見了,就好像從來沒有什麼來路一樣,這裏就是一片原始竹林。
“不會是遇見什麼迷蹤林了吧?還是說這裏有什麼迷陣?!”方奈楒下意識喃喃道。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裏的人可是修真的,有什麼不想讓人去的地方設個迷陣什麼的也不足爲奇。
“有人嗎!”
“有人嗎!”
“救救孩子啊!”
“有人嗎?”
方奈楒坐在石頭上喊了半天,結果連個鳥獸飛蟲的聲音都沒有。
方奈楒扶額:“應該是進入什麼迷陣裏了。”除了風吹竹葉的簌簌聲,四周靜謐的好像一座死林。
要是明天也沒有人來就她可怎麼辦啊……
往好處想,趙大寶應該能發現她失蹤了,還有葉師兄。
方奈楒垮着個臉,好氣哦。
她早上說什麼來着?她就是說這路設計的有問題,容易迷路!
這是什麼?這是安全隱患!
那個假熊貓還好意思生氣,還拿筍扔她……筍?
她身上還有一個筍啊。
她把筍掏出了,之前忙着抄書忘了把它放下了。
她神情嚴肅直勾勾的盯着手裏的筍,突然嘆了口氣:“這也不興生喫啊。”
不過自己也餓過勁兒了。
至於生火?一沒柴,二沒火,她就會用個打火機,可是這也沒有啊。
“早知道就多看點荒野求生的節目了。”
方奈楒將自己平攤在石頭之上,夜色濃稠的就像她使了一下午的墨,漫天星斗,月色皎潔,那月光似霧又似紗,飄入人間不知消散在何處。她將竹筍立在自己的胸口,雙手平放在小腹,閉上雙眼,整個人安詳平靜。
她可不是在睡覺,她其實是想試試能不能吸收這月華的,不是常有什麼‘集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她就是想知道這修真界的月亮精華到底能不能吸。
她甚至給月亮留了個尖——就是那竹筍。
“呼——吸——”
“呼——吸——”
好吧,屁用沒有人倒是困了。
這日月精華哪是那麼好吸收的,那豈不是人人皆可修仙。
“嚶嚶嚶——”
一個纖細稚嫩的聲音在寂靜的竹林中響起,隨之還有什麼東西滾落的聲音。
是個活物!
方奈楒定睛一看,一個圓球狀的生物滾到了她不遠處,像是變戲法一樣嘭的一下伸出了圓乎乎的小腦袋和毛茸茸的四肢,腦袋上還立着兩個黑色半圓耳朵。
黑爪子、白肚皮,還有那對標誌的黑眼圈,抱着竹筍坐在地上,個頭不算大,但確實是個熊貓幼崽沒錯!
“嚶嚶嚶——”
“真的假的?”
方奈楒懷疑的看着在那委屈的嚶嚶的熊貓幼崽,她被拓跋峯主整的對動物們失去了信任。
她從石頭上跳下來,走到幼崽身前,傾身蹲下,語氣生硬,頗有一種土匪劫道的風範:“會說人話嗎?”
“嚶嚶嚶?”
熊貓幼崽警惕的看着方奈楒,只覺得這個生物好奇怪,它一隻可可愛愛的小熊貓爲什麼要說人話。
“只會嚶嚶嚶?”方奈楒挑眉問。
“嚶?”
熊貓幼崽還是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小小的豆豆眼裏寫滿了大大的疑惑。
方奈楒看出了它的疑惑,這小傢伙挺懂人性的啊,要知道她見到的上一隻這麼懂人性的大熊貓就是熊貓版拓跋隱。於是她又問:“換個說法,那你是人嗎?”
這話一出,之前乖巧懵懂的熊貓幼崽一下子就怒了,上來就給方奈楒的鼻子來了一拳。方奈楒沒有防備,拳風已經到了面前,她想要側頭躲閃,只可惜躲過了鼻子卻沒躲過眼,直接被這一拳打翻在地。
熊貓幼崽憤怒叉腰,你罵誰是人呢?老子祖輩可是和蚩尤出過徵的熊貓!你罵誰是人呢!你纔是人!你們全家都是人!
這句老子還是它和拓跋隱學的。
方奈楒當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見它嘴裏“嚶嚶唧唧”兩隻小眼都在噴火的樣子,就知道它肯定說的不是什麼講文明懂禮貌。
不過這應該是一隻真熊貓了,畢竟這麼生氣還只會“嚶嚶嚶”,而且這真熊貓好像也聽得懂人話。
修真界的熊貓都這麼暴躁的嗎?
還是說只有知竹峯的熊貓這個樣?
假的拿筍扔人,真的拿拳頭打人,真是同出知竹峯啊。
等等!
方奈楒狐疑的看向熊貓幼崽,這隻真熊貓不會和早晨那隻假熊貓有關係吧?
看看那叉腰的姿勢,怎麼看都似曾相識。
不過這一老拳真是把她對熊貓的國寶濾鏡打碎了。
現在熊貓已經不是國寶了,還敢這麼囂張的偷東西還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