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聲音,對峙的幾人擡頭望去,入目是兩個高挑出衆的男子身影,一淺金一火紅。

    姜臨岫看見來人,眼睛驀地睜大,驚喜不已:“意瀾,遲鼎!”

    “阿臨,好久不見!”

    數月不見,看到姜臨岫出現在面前,沈遲二人不可說不激動,冷肅的表情瞬間像冰水消融,讓一旁的柳如眉看得嫉妒不已。

    遲鼎哥哥怎麼對這個來路不明的臭小子笑得這麼親切,他可從來沒對她這樣笑過!

    還有沈意瀾,他怎麼也認識這個臭小子!

    沈意瀾和遲鼎一出現,周圍的圍觀羣衆裏有認識他們的,眼睛頓時發亮,這風波的主人公說來就來了,這下可有好戲瞧嘍!

    “我剛剛聽到有人要把你們趕出去,是誰,柳如眉,是你?”

    遲鼎和沈意瀾緩緩走近,一字一句問道,路過柳如眉的時候,他慵懶的眼神彷彿結成了千年寒冰,看得柳如眉心如刀絞。

    “遲哥哥,這個臭小子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你憑什麼把信物給她!你都沒有給我!”

    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柳如眉心裏委屈極了,她和遲哥哥認識這麼久,他從來都不對她笑!

    聞言,遲鼎忍不住發笑,和沈意瀾走到姜臨岫身邊一左一右站好。

    “你算什麼東西?”他輕聲問道。

    沈意瀾乍一看性子溫和,但那都是禮教出來的表象,他骨子裏的疏離不比遲鼎少,也只有對自己看得上的人,纔是真的溫和。

    聽見柳如眉這麼說姜臨岫,他搖搖頭,涼涼道:“她是我們過命的兄弟,是我們的隊長。”

    “什……什麼?隊長?”

    柳如眉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沈意瀾在說什麼,怎麼有人能做赤紅城和白羽城少城主的隊長?!

    “阿臨,我們收到你快到達的消息,一早就在城門附近等着了,可算把你盼來了!”

    無視了柳如眉的震驚,沈意瀾笑着對姜臨岫道。

    “你們是專程來接我們的?”姜臨岫勾起脣角看向自己的兩個老同學。

    “可不是麼,還有這位,你好,我是白羽城沈意瀾,這是赤紅城遲鼎。”

    沈意瀾和姜臨岫寒暄完,友好地衝克利夫蘭輕輕行了見面禮。

    他們都聽說了,這位克利夫蘭也是個值得相交的勇敢的冒險者,既然是阿臨的同伴,那就也是他們的同伴!

    對這兩個絲毫不給柳如眉面子的人,克利夫蘭還是很有好感的,也微笑着回了一禮;“光芒神廟,克利夫蘭。”

    所有聽清前四個字的人,無一不是心裏一顫,悄悄吸了口冷氣,緊接着同情的目光不要金幣一樣甩向柳如眉。

    光芒神廟,這人竟然是光芒神廟的人!

    光芒神廟並非一座寺廟,而是一股不屬於大陸上任何陣營、城鎮的勢力,有三千年前所有晉階神階的人留下的祝福,還有一位真正的神留下的庇護和投影。

    傳說光芒神廟沒有固定的地點,縹緲無蹤,他們的成員可能是人羣中的任何一個人,任何一種身份。

    擁有強大的力量,同時也肩負的沉重的使命。

    數千年來,光芒神廟堅持清理大陸上墮落的修煉者,消除墮落之神的投影,努力維護着奉宸大陸的和平。

    幾乎沒有人見過光芒神廟的樣子,但是它的故事一直在修煉者之間口口相傳。

    現在,竟然有一個活生生的光芒神廟的人出現在這裏!

    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想着,好傢伙,柳如眉這下可是踢到鐵板了!

    “光芒神廟……”柳如眉顫動着嘴脣喃喃道。

    即便她再無知、再愚蠢,也不會不知道光芒神廟的大名,那是大陸上的傳說啊!

    不,哪裏來的光芒神廟,那都是傳說,一定是這個金頭髮的奴隸在騙她!

    咬着後槽牙,柳如眉定了定神,強自狡辯道:“你休要在這裏胡言亂語,你說你是光芒神廟的人,誰能證明?你說是就是?”

    看着柳如眉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模樣,連姜臨岫都無奈地嘆了口氣。

    水系可以治傷,卻救不了自以爲是的蠢貨!

    “我以光芒神廟克利夫蘭·姆多卡的身份,召喚光芒使者,懲治不敬之人!”

    克利夫蘭連餘光都沒給柳如眉一個,徑自掐了一個複雜的指法,整個人彌散出聖潔的氣息召喚道。

    他話音落下沒多久,天邊驀地飛來一道金色的光芒落在柳如眉身上。

    她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隨性的城主府護衛頓時慌了手腳,剛剛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樣子,現在低聲下氣給克利夫蘭賠不是,向姜臨岫低頭認錯。

    只是人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柳如眉嚴重冒犯了姜臨岫和克利夫蘭,即便姜臨岫好說話,克利夫蘭也不是那種任人欺凌的白紙。

    尤其是在挑釁光芒神廟的尊嚴面前,任何人都難逃懲罰!

    淡淡地收回手,克利夫蘭衝姜臨岫三人使了個眼色,擡腳往前走,空氣裏留下他的餘音。

    “擡回城主府,柳城主知道該怎麼做!”

    直到一行五人的身影消失在衆人面前,所有人才悄悄地鬆了口氣,大着膽子小聲八卦起來。

    “娘嘞,光芒神廟的人果真不同凡響!”

    “也不知道城主府大小姐怎麼樣了,嗐,說說話就能讓人昏倒,太厲害了!”

    “你懂個屁!這是光芒神廟對於褻瀆者的懲罰,你沒聽大小姐說他是奴隸嗎,這可是嚴重的蔑視和羞辱,能活一命是給城主面子啦!”

    “哎呀,也不知道另一個人是什麼身份,能讓沈少城主和遲少城主那樣禮待,恐怕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有個冒險者一錘大腿,想起來那黑袍少年還沒來得及出手,這戲就散了,真是讓人不上不下,好奇得要命!

    “別想這麼多了,走走走,喝酒去!”他的同伴拍了他腦袋一下,勾着他的脖子就往城中酒館裏走。

    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和他們這些普通冒險者都扯不上關係,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得痛快!

    既然沈意瀾和遲鼎來了,姜臨岫和克利夫蘭就不用再去花錢找住處了,他們早就安排了合適的地方,就等着朋友的到來。

    克利夫蘭難得交到這樣合心意的朋友,尤其是他們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並未對他產生區別對待,這就讓他極有好感。

    他高高興興地放棄了光芒神廟的地方,挨着姜臨岫就蹭進了遲鼎的家。

    赤紅城是平谷城黑市拍賣行的常客,因此乾脆就在平谷城買了一座院落供往來方便,住四個人絕對綽綽有餘。

    安頓好以後,姜臨岫惦記着心事,匆忙找上了沈意瀾。

    “意瀾,我找你是想請小金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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