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眯着眼打量這個男人,心裏劃過一絲疑惑,如果是真的,那爲什麼阿臨之前從來沒有講過。

    克利夫蘭驚訝地瞪大了眼,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有沒有搞錯,他的好兄弟的男人?!

    沈意瀾的雙手不自覺握成了拳頭,他完完全全不敢相信這副說辭,阿臨的男人,這太離譜了!

    沉默片刻,他盯着那個耀眼的男人問道:“你說你是,有證據嗎?”

    周圍的圍觀羣衆簡直要爲他的勇氣鼓掌三天,這小子,可真敢問啊!他們也想再多八卦一點,但是這位大人的實力剛剛大家都看見了,動動手指頭,就把困擾大家這麼久的妖獸羣解決了,萬一他們的疑問惹怒了這位大人,還不就是揮揮手臂的事?

    聞言,銀髮男子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冷漠高貴的臉上宛如冰雪消融,他挑挑眉,目光轉向姜臨岫:“你不信,就看看我們倆的夫妻相啊。”

    姜臨岫現在臉上戴着欺詐面具是幾個親近的人都知道的事情,這麼一看果然心神巨震,上半張臉簡直一模一樣!

    其他不知內羣的圍觀羣衆順着指示看過去,視線在兩邊轉換,還真的很像啊!

    如果說這倆人沒關係,打死他們都不信!

    銀髮男子享受着衆人的目光,心裏暢快無比,隨即心裏又有點點緊張,他這麼擅作主張,岫岫醒過來不會怪他吧!

    餘光瞥見半死不活的柳一,他心裏有了個主意,嗯,就當岫岫會生氣吧,先將功折罪準備起來!

    躺在地上的柳一隻看見那個可怕的男人一步就閃到了自己面前,他的嘴被林頓用繩子勒住,只能嗚嗚的叫喚。

    剛剛全身被經脈骨頭被震碎的劇痛還沒褪去,柳一眼中的驚恐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淹沒,他拼命扭動着身體想要往後退,但是卻動彈不得。

    緊接着,柳一的頭皮驀地一緊,整個人被這個銀髮男人扯住頭髮像拎小雞似的,毫不留情地拎了起來!

    “嗚嗚嗚……哇哇……嗚……”柳一的口水順着從嘴裏橫勒過的繩子蜿蜒留下,看得衆人一陣噁心。

    銀髮男子一點聽他叫喚的興趣都沒有,天藍色的雙眼裏陡然盪漾起水波,彷彿拋空了靈魂成了水晶似的,詭祕剔透無比。

    “祕技——搜魂!”

    耳畔傳來一記邪肆冰冷的語聲,柳一隻覺得腦海中突然有一道冰冷的能量鑽了進來,精神力好似被一萬道鋼針紮了般痛苦,登時慘烈無比地大叫起來!

    那淒厲的叫聲聽得人背後發寒,在場的人不由自主就是一個哆嗦,哪怕像戚犽和莫愁這樣見慣生死、聞慣了血腥味的人,也背後發涼。

    實在是無法想象,這男人究竟在對柳一進行什麼樣的酷刑,居然能讓一個人悽慘嚎叫成這副模樣!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柳一的聲音就沙啞到叫不出了,他全身冷汗涔涔,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而男子也似把他折磨得夠了,雙眼一閉,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常態。

    “柳城主?好樣的。”銀髮男子摸摸光潔的下巴,點點頭道。

    他施展的是天狼一族的王者祕技,能查看對方的記憶,因爲直接侵入靈魂,會令對方痛苦異常,短短的一會兒,他已經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包括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有柳一自己的想法。

    “你想一箭雙鵰,除了柳元洲又佔有柳如眉?也罷,本尊成全你!”不屑地盯了柳一一眼,銀髮男子冷笑道。

    柳一早就被折騰得氣息奄奄,此時一聽這話完全沒了最初的旖旎想法,什麼柳元洲,什麼柳如眉,他只想活着,要麼痛快地死掉!

    更何況,現在把他交給柳元洲,柳元洲一定會震怒然後把他剁碎了去喂狗!

    全身動彈不得,柳一隻能用眼神乞求,眼珠子骨碌骨碌拼命左右轉動,生怕銀髮男子看不到自己的拒絕意思!

    “這麼激動?行了,本尊就勉爲其難快點兒帶你過去!”

    說着,銀髮男子就雙手抱起姜臨岫,綁着柳一的繩子一端懸浮在他身邊,拖着柳一就要往城主府去。

    其他人把全程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柳元洲作爲一城之主,竟然狠毒到這個地步,要把保護自己城池的勇士推下深淵!

    實在是罪不可赦!

    當下,以柳元克爲首,一干傷勢有所恢復、能自己行動的人都整頓一番,準備跟着去城主府興師問罪。

    正在這時,被抱在懷裏的姜臨岫眼球忽然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有水系修煉者們的治療,她的傷口已經好了一點,體內的光明訣即便昏迷,也沒有停止運轉,這會兒已經恢復了不少。

    她皺了皺眉,身上除了靈力耗盡的無力感之外,就是被飛刀扎傷的地方隱隱作痛,緊接着,便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被人抱在懷裏。

    從不習慣這種親密的姿勢,她當即掙扎着要下來,卻被一雙手牢牢地箍住,無奈地聲音從頭頂傳來:“你還虛弱,別動。”

    熟悉的聲音鑽進耳朵,姜臨岫一愣,緊接着模糊的視線聚焦到面前銀白色的髮絲,她緩緩擡頭,一張俊美絕倫的臉撞入眼簾。

    這聲音,這頭髮,這張臉……

    還有轉過眼來望向她時露出的溫柔笑意。

    姜臨岫的瞳孔霎時放大,一聲又低又輕的呼聲不由自主脫口而出:“厭離……”

    “是我,我回來了。”靳厭離輕輕蹭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溫柔道。

    心裏的空虛彷彿一瞬間被眼前這個人填滿,變得踏實無比。

    不知不覺,靳厭離離開數月,她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時不時想起,再到後來的泛濫。

    明明相伴也不過只有數月,卻契合得彷彿歷經數年,就像兩個破碎的靈魂拼到了一起,重新變得完整,再次拆開後,只有各種不習慣。

    自從靳厭離離開後,幾乎每天她眼前都會閃過這張臉,也許是休息前,也許是醒來後,也許是仰望星空之時,也許是跨過山川河流那刻。

    不顧手臂的疼痛,姜臨岫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把頭深深地埋進了他的懷裏。

    靳厭離的眼裏閃過詫異,緊接着就是絲絲縷縷甜蜜的喜悅,看來,這段時間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思念呢!

    如果說衆人剛剛是四分信轉變到了六分信,現在看見這一幕,那是萬般欺騙不了了,這這這,肯定是一對啊!

    沈意瀾剛剛萌生的心思,在看見抱在一起的身影后,也悄悄收了起來,罷了,這個男人很強,只要他對阿臨好,他就繼續做朋友!

    遲鼎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伸手拍拍他的背,搭上他的肩膀,輕鬆道:“我們還是好朋友!”

    聰明如遲鼎,和沈意瀾從小一起長大,好兄弟的心思,他多少有些察覺,這樣也好,省得以後再痛苦。

    沈意瀾的頭垂了下去,再擡起來的時候,眼底所有的情愫盡數深藏,又盈滿了如春風般和煦的得體笑意,罷了,既然不能相伴,那就永遠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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