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扭曲而模糊的金色身影露出的面孔上神情扭曲,彷彿陷入了無言的恐懼中,“他”努力張開嘴巴:
“我要修改約定!”
黑暗退潮,那道扭曲而模糊的金色身影重又出現。
祂終於開口了:
“約定不可修改。”
祂的聲音彷彿夜晚的安眠曲。
“是你先違背約定的。”
那道扭曲而模糊的金色身影的聲音再次變得恢宏,“他”露出的面孔上帶着決絕,“我並不懼怕再等下去!”
“祂即將歸來。”
扭曲模糊的金色身影當即迴應道:
“這對我毫無意義。”
“千年之前,你與我們達成了約定。”
男人面孔上透露出後悔之色,隨即笑道:
“可祂並未歸來不是嗎?”
穿着層疊卻不繁複的幽黑長裙的祂將目光投向虛無,開口道:
“你現在並擔心祂是否迴歸,而是擔心你自己的未來。”
“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祂將目光重又注視到扭曲而模糊的金色身影上,看着身影顯露出的男人面孔,黑色的短髮,褐色的瞳孔,輕聲說道:
“你應該感應的到,原本屬於你的那部分已經出現了。”
“在我回歸之後,屬於我的依舊會回來。”
“祂不會解除你的封印的。”
那道扭曲而模糊的金色身影輕笑一聲,反問道:
“可祂也不會幫你們打開封印不是嗎?”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新的詭祕之主。”
“新的?祂遠比你們想的狡詐。”
穿着層疊卻不繁複的幽黑長裙的祂輕笑道:
“我不是你。”
身影顯露出的的男人面孔瞬間僵硬,冷哼道:
“只要你能成功,我們的約定依舊繼續。”
“好。”
“但你要幫助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祂搖了搖頭,祂的頭部若隱若現,難以看清。
“這不在我們之前的約定之中。”
“這是新的約定。”
“你還有什麼可以付出的?”
那道扭曲而模糊的身影指了指自己的那副面孔:
“這具身軀是由我的力量創造的,如果我不主動放棄,那個外來者永遠不可能掌控他。”
祂再次搖頭道:
“這具軀體的力量也屬於你。”
“看來你很看重這個外來者。”那道扭曲而模糊的金色身影沉思一會,“除這具身軀以外原本屬於我的力量我都要拿回。”
“好。”
…………
聖賽繆爾的大祈禱廳內。
“唯一的歸宿是安寧”
在無聲的重複聲中,羅爾斯彷彿陷入了一場沉睡。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一直下墜,而自己的靈卻飄然上升。在這種撕裂感中,他嘗試睜開雙眼,眼皮卻彷彿被膠水黏住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羅爾斯看着自身深紅色光暈,嘗試向前走動。
一步、兩步、三步
走到第三步時,前方的紅暈阻擋了他繼續前進的步伐。
羅爾斯擡起胳膊,將雙手緩緩放在深紅光暈上,輕輕用力,光暈紋絲不動。
他深呼一口氣,雙腳,雙腿,腰部,雙臂一齊發力,深紅色光暈映照在羅爾斯雙手上,將其染上紅色,但光暈彷彿一道鐵牆一樣,毫無動靜。
羅爾斯同樣在四周試了一圈,徒然無功,乾脆盤腿坐在原地。
這個地方不大,同樣也不高,就彷彿一個小房間一樣,只是沒有門窗,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將他牢牢地關在裏面。
深紅色光暈,原著中和這個相關的好像只有源堡了。克萊恩通過源堡灰霧上的深紅色“星辰”拉人,才搭建起了塔羅會。
可現在才四月底,克萊恩應該還是周明瑞,在源堡上吊着呢!
羅爾斯撓了撓頭,或許也正式這樣,現在自己才被困在了這裏。
可他也沒有頌念愚者的尊名,而且尊名的發明者還吊着呢!也不像奧黛麗和阿爾傑有能和源堡聯繫上的物品,怎麼會跑到源堡上的?
至於爲什麼被困在這裏,羅爾斯大概是想通了:
源堡現在沒有主人,處於機械運行中,只能按照天尊的殘存的意志,投放“試驗品”。而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先跑到了源堡上。自己雖然是非凡者,但卻不是“苟三家”,所以無法成爲源堡的主人。而源堡現在又沒有主人,沒有權限將自己放出這裏。
這一切都是羅爾斯的猜測,即使是對的,他現在也回不去啊!奧黛麗、阿爾傑他們是被克萊恩主動踢出源堡的,而現在,源堡又沒有權限踢人。
要是等自己靈性耗盡被踢出去的話,現實世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源堡上和現實的時間流速可是一樣的!
時間一長,外面祈禱結束,自己的異狀肯定會引來“值夜者”小隊。
只有學克萊恩了!看看能不能通過感應身體來出去了。
羅爾斯站起身,展開本身的靈性,感應着身體的存在,回憶起剛剛身體下墜的感覺。
眼前的深紅光暈,瞬間消失,羅爾斯緩慢睜開雙眼,終於看見了現實世界。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一道黑色的倒金字塔狀的印記浮現在他的掌心,接着迅速變淡,直至消失在血肉之中。
他緩慢吐了口氣,擡頭向左右看了一眼,藉助燭臺的光芒,發現貝琳和迪麗雅以及絕大部分信衆的臉上都掛上了淚痕給,沒有抹去。
他快速低下頭,將保持眼睛瞪大的狀態,十幾秒後,淚水分泌開始滋潤酸澀的眼球。
感覺到眼淚流出,羅爾斯將頭擡起,和身邊的迪麗雅和貝琳一樣,用手輕輕拭去。
月亮彌撒更接近於一場儀式,有非凡力量參與的儀式,作用是與每個人的靈共鳴,讓不同的人在黑暗裏看見關係密切的逝者,釋放哀思,獲得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