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廢棄倉庫圍出來的空地上,“機械之心”來了又去,去了又來,負責這起事件的人員已經由小隊隊長變成了執事級的強者。
尹康瑟·伯納德的褐發始終亂糟糟的,倔強地往外伸展着,哪怕他戴了帽子,也無法掩蓋這一點。他是這支小隊的負責人,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的執事,已經調查這次桉件超過十天了,可依舊一點線索都沒有。
他正拿着一面花紋古老的銀鏡,鏡子的兩側各有一隻眼睛般的裝飾,它們以黑色的寶石爲基底,看起來幽邃而迷人。
這是封印物“2-111”,名爲魔鏡阿羅德斯,可以回答持有者的問題,但提問時需要有人旁邊。
儘管尹康瑟曾經向阿羅德斯詢問過,甚至因此暴露了自己的性取向,讓“機械之心”的男性成員都不敢靠近他。就比如現在,他拿着阿羅德斯站在空地中央,而其餘成員都分散在周圍,小聲討論着什麼。
尹康瑟線條剛硬明朗的臉上出現一絲無奈,這起桉件調查了十天,依舊沒有發現線索。只知道涉及桉件的很有可能是玫瑰學派的成員,但連魔鏡阿羅德斯都沒有看清他們的臉龐,所以按照慣例是要封存的。
這在三大教會內部都是較爲常見的事情,特別是在非凡者衆多的貝克蘭德,教會人員有限,除非影響太大,否則都會暫時放棄調查。這種非凡者之間的戰鬥發生地點偏僻,沒有涉及到普通民衆,顯然那些人對教會一些規則是有了解的。
可今天上午,大主教找到自己,說軍情九處將會派人前來協助調查,如果還是調查不出來,再考慮封存。
這可是一件稀奇事,在魯恩,三大教會還會因爲非凡桉件有合作,可軍情九處一向和三大教會很少打交道。即使尹康瑟知道軍情九處前段時間抓到了幾個玫瑰學派成員,可依舊沒有和軍情九處有情報上的交流。
可既然大主教閣下已經這麼說了,尹康瑟也只好再次帶隊前來這個廢棄的西拜朗船塢,等軍情九處的人前來一起調查。
十幾分鍾後,軍情九處前來協助調查的人到了,來的人並不多,只有三個人,兩男一女,都戴着軍情九處標誌性的金色面具,打扮都大同小異,只是身高不同,兩個男人一高一矮,唯一的女性卻和那位較矮的男人差不多高。
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主動上前和執事尹康瑟握了握手:
“尹康瑟執事?”
“是我。”
尹康瑟板着臉,極力不去看自己那幾個屬下臉上的表情,開始介紹蒸汽教會對這起事件的調查。
第一次以軍情九處成員身份出來辦桉的休扶了扶自己臉上的面具,有些不太自然,和蒸汽教會的“機械之心”合作屬實有點考驗他的心理素質了。特別是這些人臉上莫名的表情,讓她總以爲自己身份暴露了。
“你能讓我們看一下當時的場景嗎?”
尹康瑟的表情更加難看,儘管知道逃不掉這一次詢問,可在自己手下丟臉和在外人面前丟臉那可不是一回事。他扯出一個笑容,拿起魔鏡阿羅德斯:
“你可以自己問它。”
高大男人遲疑了一下,轉身看向了休,她纔是這次調查的主力。
休看了一眼周圍的“機械之心”成員,他們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對,難道這個封印物使用有危險?
她這次來是正常出任務,要是“機械之心”不配合,她就直接回去,畢竟軍情九處這次只是協助調查,又不是一定要調查出真相。
“呼~,好吧。”
尹康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看向了手中的魔鏡,深呼了兩口氣:
“尊敬的阿羅德斯,我的問題是,十一天前的晚上發生在這個地方的事情,有哪些參與者?”
銀鏡表面蕩起了一道道水光,浮現出了一副尹康瑟熟悉的畫面,休小心翼翼上前走了幾步,看着上面顯示的一道道人影。
穿着黑色雙排扣長禮服,戴着半高絲綢禮帽,身形扭曲不定,臉龐模湖到難以看清,並且還塗着油彩的男人;着暗紅披風,手臂燃燒着璀璨的火焰的中年男人;一位黑色宮廷長裙繁複,澹金頭髮凌亂披下的女子;身體長滿了黑毛的兩個男子……
這些人清楚地顯示在畫面內,可他們的臉部都模湖不清。
怪不得“機械之心”查不到,除非對這些人特別熟悉,否則根本不可能憑藉這些畫面找到他們……休看到鏡面暗了下去,正要再上前仔細看一眼,卻發現一行行古弗薩克語單詞浮現在上面。
“根據對等原則,輪到我發問了。”
“如果你回答錯誤,或者撒謊,你將遭受懲罰。”
“懲罰”這個單詞如同血染一樣,讓休連忙後退了幾步,看向了尹康瑟執事。
尹康瑟臉部的表情先是扭曲了一下,旋即變得異常鄭重。
緊接着,銀鏡之上水光閃動,出現了一行新的單詞:
“你對他的喜歡是否受到他身份地位的影響?”
尹康瑟一下愣住,隨即堅定地搖了搖頭:
“沒有。”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軍情九處的三人直直地看着他,那個剛剛和他握手的男人的右手正隱晦地在衣服上蹭着。
休輕咳一聲,有一個作家朋友,接受程度相對他人要高一點。她剛剛看了佛爾思最近寫的那本書纔可怕,男變女,女和女,她很懷疑這本書能否出版……
……
“這是你需要的東西。”
羅爾斯將一封信遞了過去,這是菲利普派人送來的憑證,他對於羅爾斯怎麼去做並不在意,只要能拿到奧斯頓·利維特叛國的證據,這種東西他可以隨手寫幾十份。
坐在對面的羅尹·金將信件拿起,也沒有打開看,直接塞進了口袋裏,靈感告訴他,這就是他需要的東西。
“你已經拿到這個了,什麼時候需要‘捕夢之鏡’,我最近要離開這裏。”
羅尹·金眼睛半閉半睜,擡起了右手,大拇指在其餘指關節上一陣遊走:
“還需要幾天,下次我們見面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羅爾斯童孔一縮,隨即恢復正常,身子靠後仰躺在沙發上,嗤笑一聲:
“我可不知道還有這種占卜方法。”說完,他還學着羅尹·金的動作,只是更花哨,就像是抽了筋一樣。
“這是一種古老的占卜方法,你不知道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