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從穹頂蔓延往下的金屬圓杆的底部鑲嵌着雕刻成不同生物的燭臺,每一個燭臺都有六七歲孩童般大小,燭臺上沒有蠟燭,卻燃燒着虛幻的赤紅火焰。這火焰只提供了足夠的光明,但沒有絲毫熱量傳出來。
而在大廳的盡頭,半米高的黑色巨大平臺升起,巨大的黃銅色座椅擺在中央。除了身形虛幻,坐在黃銅色座椅上的男人和羅爾斯在“不定之霧”空間內看到的審判惡魔君王法布提的特倫索斯特一模一樣。
只是臉上的表情更加豐富,這是祂以序列2“天氣術士”的身份重生後,保留的人性超過了神性?
可即使是序列2的天使也應該需要一定數量的錨來穩定自身的精神狀態,可無論是信仰祂的人還是祂締造的帝國都已消亡,祂的精神狀態不應該如此好纔對!
要知道從第二紀元存活下來的“天災女王”高希納姆也因爲生活在蘇尼亞島上的精靈越來越少,不得不分隔自己的特性,讓神性難以侵佔人性。雖然也有“風暴之主”佔據了“暴君”的位置,爲了不引起祂注意的原因。
“你在好奇我的精神狀態?”
雖然是疑問,但“特倫索斯特”的語氣卻極爲肯定,祂雙手放在座椅的黃銅扶手上,面帶笑意,金色的眼眸看穿了羅爾斯的內心想法。
“在大多數的時間裏,我都在沉睡,只想當於一件特殊的非凡物品。只有拿到登船憑證並且來到城堡外,我纔會甦醒,要麼就只能等每隔幾十年的自然甦醒。雖然這種狀態並不會保持太久,但已經足夠了。清醒的時間太長,反而不利於我保持精神穩定。”
進入古堡後,已經恢復了身體控制權的羅爾斯聽到了“特倫索斯特”的解釋,臉上略帶惶恐地鞠躬行禮道:
“很抱歉,陛下,請原諒我的冒犯。”
“呵呵,你的演技很差,只停留在表面,不過你成功勾起了我那段還不錯的回憶。”
這位復活的“夜皇帝”金色的眸子變爲了鐵黑色,嘴角依然掛着笑容,但目光森冷,掃在羅爾斯身上時,讓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是致命弱點,哪怕輕微一個動作都會觸碰到致命弱點而直接喪命。
羅爾斯下意識嚥了一口唾沫,第四紀的種種變遷和“律師”途徑非凡者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所羅門、圖鐸、特倫索斯特就是當時舞臺上最好的演員,生動上演了“黑皇帝”途徑的以下克上,表面尊敬背後捅刀的大戲。
作爲還沒有真正步入政壇,演技不夠精湛的他在“特倫索斯特”面前,和一隻純潔的白兔沒有什麼區別。
“你身上有我的力量,而且時間並沒有太久,你接觸到了什麼?”
羅爾斯面色不變,頭顱微微低下,他不敢在“特倫索斯特”面前玩弄他稚嫩的演技:
“陛下,我在尋找的‘幽靈帝國’的路途上,遇見了一位來自弗薩克的海盜,也就是艾因霍恩家族所創立的帝國,他來自那個國家一個巨人血統異常純正的族羣,家族世代以獵殺惡魔爲生。
因爲某些原因,我和那位海盜在戰鬥後成爲了朋友,他告訴我他祖先曾經負責在迷霧海上看守深淵,防止其中的惡魔大規模離開那裏。是陛下您審判了藏在‘深淵’的那位邪神,拯救了他的族羣。
即使這已經過了一千多年,但您的力量依舊在守護着他們不受‘深淵’的侵蝕,讓他們能夠成功狩獵許多惡魔。”
“原來是他們啊……他們現在還生活在安塔爾斯山脈嗎?”
一聲頗爲感慨的惆悵後,“特倫索斯特”臉上始終掛着的微笑消失了,也不知道他是感慨巨人家族的真摯尊敬,還是因爲羅爾斯提及到統治弗薩克的艾因霍恩家族。
“是的,陛下。安德列耶維奇,也就是那位海盜,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會選擇在年輕的時候出海,一邊遊歷世界,一邊尋找惡魔的蹤跡。”
“你剛纔說信仰法布提的惡魔家族有的逐漸消亡了?是那七位的信徒們做的嗎?”
“不,是諾斯家族將貝利亞、安德雷拉德家族逐漸吞併,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挑戰統治者北大陸的四個國家和七大教會。”
“諾斯家族?”疑惑的神情出現在“特倫索斯特”的臉上,他食指輕輕敲擊着黃銅扶手,“在我審判完法布提後,諾斯家族纔出現並加入了拜血教。那個時候,他們和貝利亞、安德雷拉德的實力相差很大,怎麼會成爲諾斯家族的附庸呢?”
羅爾斯微微皺眉,他對於惡魔家族或者其背後的拜血教並不瞭解,但如果他記得沒有錯的話,至少在一千年前,貝利亞和安德雷拉德家族就開始逐漸衰弱。
一千年前?
“惡魔君王”?“宇宙暗面”?“慾望母樹”?
他眼前一亮,似乎理出了一種可能性:法布提在遠古太陽神的威懾下,不得不退守深淵。而在第四紀,外神和源質對現實世界的影響逐漸變強,作爲“深淵”途徑原有的主人“慾望母樹”利用深淵逐漸侵蝕了自稱“宇宙暗面”並傳播信仰的法布提。
法布提作爲古神之一,對這種侵蝕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但還是被六位正神所發現,或者是祂主動暴露出自身被侵蝕的情況,剛好讓六神支持的特倫索斯特完成了成爲“審判者”的儀式。
可法布提被囚禁在深淵內,儘管緩解了“慾望母樹”的侵蝕,但也讓祂對沒有主人的深淵有了更強的掌握,可以藉助深淵影響現實世界。
雖然同樣是接受了“深淵”的饋贈,信仰了“宇宙暗面”,但後來纔出現的諾斯家族接受的饋贈來自“慾望母樹”,比貝利亞家族和安德雷拉德家族的層次要高,所以能壓過他們。
而在最近幾十年內,因爲末日將近,外神對現實世界的影響越來越大,諾斯家族已經逐漸吞併了貝利亞家族和安德雷拉德家族,讓他們成爲了附庸。
那這樣是不是也說明“慾望母樹”對法布提的侵蝕更近一步,甚至只比“被縛之神”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