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有些失落,羅爾斯輕輕敲了敲桌面,笑着問道:
“你快要晉升爲‘守護者’了,有沒有想好自己的綽號?”
“呃……”安德列耶維奇臉上的神情突然僵住,他摸了摸後腦勺,臉上浮現出思索的神情。他確實不喜歡“獨眼騎士”這個綽號,但沒有辦法,懸賞令並不是他來制定的,誰讓他是在同“颶風中將”齊林格斯戰鬥並損失了一隻眼睛後才獲得了懸賞。
羅爾斯搖了搖頭,嘴角扯出笑容,不由得感慨道:
“看來對於你來說,晉升不是問題,綽號纔是問題啊!”
……
“血肉之樹號”已經沿着航道開始返回,原本的九艘艦船已經沉沒了三艘,剩餘的也有一定損傷。沉沒的三艘中只有一艘是在連綿的炮擊中堅持不住的,另外兩艘在擋住“暮色號”的去路時,船身變成了一堆腐朽的木板。
而那些按照契約掩護的海盜船全部被摧毀,上面的海盜更是被憤怒的“沉默門徒”變成了一隻只兔子、肥豬、山羊活活掉在海里淹死了。
戴着頂陳舊的三角帽的“血之上將”塞尼奧爾站在船長室門口,深陷眼窩內的棕色眸子中流露出恐懼,原本就蒼白的更像惡靈的面孔又慘白了幾分,彷彿幾百年前貴族女性在臉上塗抹的鉛粉。
他看着半掩的門,輕輕推開了門,低下頭恭敬地道:
“傑克斯大人。”
沒有任何聲音從裏面傳出來,彷彿安靜的墳墓。
塞尼奧爾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僵立在門口。
過了不知道多久,裏面傳出來一聲幽幽的嘆息聲,就在“血之上將”身體放鬆的一剎那,他身上的紅色外套衣袖開始收緊,勒住了他的胳膊和小臂,白色的褲子緊緊地擁抱着雙腿,頭頂的三角帽一下變大拉長,覆蓋出他的面孔,。
短短一兩秒鐘內,他就被自己的衣服、褲子和帽子束縛住了,接着整個人直接栽倒在地,宛若一條肉蟲緩慢向前蠕動着。
傑克斯坐在椅子上,臉上的形成溝壑的皺紋如同粗糙的樹皮,稀疏的如同秋天樹葉的白色頭髮微微晃動着,他混濁的眸子中映照出地上扭曲的肉蟲。即使他身爲序列3的“沉默門徒”,任務失敗也需要面臨懲罰,所以塞尼奧爾接下來的旅途並不會太愉快。
原來越緊縮的衣服表面滲出鮮血,噼裏啪啦的骨骼斷裂的聲音也不斷響起,直到塞尼奧爾的身體變成原來一半大小時,衣服纔不再收縮變回了原來大小。
對於序列5的“怨魂”來說,這種傷勢雖然不致命,但絕對算的上折磨,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一個多小時過去,塞尼奧爾才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厚厚的血痂佈滿身體,如同一座生鏽的鐵像,依舊保持低着頭站立的姿勢。
“是,閣下。”塞尼奧爾低聲應道。
玫瑰學派最爲出名的就是殘忍的血腥祭祀,如果能取悅神靈的話,或許回到南大陸還有活着的希望。
塞尼奧爾離開了船長室來到了甲板上,身上重重的血痂已經消失不見,棕色的眸子掃過海面,最終看向了東南方,那裏是加爾加斯羣島。
……
羅思德羣島,“慷慨之城”拜亞姆。
再次返回這裏的羅爾斯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座島嶼的氛圍愈加緊張,彷彿雷暴到來之前沉悶的空氣一樣,讓人極爲不適。
最近“五海之王”納斯特的“黑皇帝號”在羅思德海域邊緣出沒,在這個咖啡收穫的季節和旅遊旺季,對往來的客船和商船、貨船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魯恩在此的中蘇尼亞海軍不得不頻繁出動,想要抵消來自“五海之王”帶來的壓力,可是“普利茲號”鐵甲艦隊的失利在海上已經傳播了很久,納斯特的舉動讓更多的海盜沸騰了起來,想要加入到這場混亂的掠奪中來。
儘管不時由海盜落網,船隻被擊沉,可是依舊無法挽回損失,並且產生的影響還在不斷擴大。除非納斯特的“黑皇帝號”離開羅思德海域,或者他被重創,否則這種影響永遠都不會消失。
這是納斯特對愛德華·萊託和軍情九處合作的反制,想要在茫茫的大海上找到他除非出動天使或者對應的封印物。瞭解喬治三世謀劃的羅爾斯更是知道,這件事情他不可能出動王室的天使。
因爲這更能襯托出魯恩的“虛弱”和“無能”,只有這樣才能吸引弗薩克主動開啓戰爭,爲後續的計劃進行鋪墊。
不過納斯特究竟是真的出於一時的氣憤還是把握到了混亂的局勢?晉升“混亂導師”並獲得位格加持的羅爾斯對於“混亂是向上的階梯”這句話有了更多的理解,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混亂和無序帶給本途徑非凡者的優勢和力量。
即使不主動製造混亂,但混亂總會吸引着“律師”們。
站在窗前的羅爾斯將窗戶關上,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開始思考如何完成晉升“墮落伯爵”的儀式,現在的情況更加適合他的謀劃。
安德列耶維奇那裏的事情已經徹底結束了,將斯塔爾克家族安插的人手全部處決後成功晉升爲“守護者”,塔瑪拉家族的幾位非凡者也已經加入,釋放了一批海盜船員,他們會把“黃昏中將”被自己的水手長擊殺的消息擴散出去。
那艘船依舊叫作“暮色號”,安德列耶維奇自稱“獵魔上將”,等再過一兩個星期這就會成爲報紙上的消息。他們已經北上進入了寒冷的北海,選擇“深海中將”爲第一個目標,並不是爲了去狩獵哈爾·康斯坦丁,而是爲了展示力量。
如果順利的話,那麼“獵魔上將”就會成爲新的海盜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