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想起來了,那個傢伙的活人船員都死在“不死之王”手上了,怪不得跑到陸地上,來招收船員嗎?
不行,我要去找安德森,至少有那個傢伙在,安全還是有保障的……達尼茲擦了擦汗,直起腰背就要往巷子深處走去,沒走兩步就又停了下來。澿
十幾米外,“地獄上將”路德維爾正站在那裏,他伸出一隻手,朝達尼茲招了招。
“獵人”那不太高的靈感被觸動了,達尼茲下意識開啓了靈視,看到了一隻巴掌大小、長着牙齒的類似蝴蝶一樣的靈從他身上飛到了路德維爾手心消失不見。
狗屎!我一直用靈性包裹着“太陽胸針”,隔絕了它對周圍不間斷的淨化……再次暗罵一句後,達尼茲擠出笑臉,高舉雙手:
“我投降。”
他話音還沒落,路德維爾正上方忽地降下了一道明淨而純粹的溫暖光芒,就要將其籠罩在內。
戴在路德維爾左手手指上的一枚方型黑沉戒指浮動了些許微光,讓“地獄上將”四周陡然一暗,那光芒彷彿照耀到了另一世界。
達尼茲控制自己的靈性在腦海中勾勒出符號和標識,就要發動下一次進攻,他意識到路德維爾似乎並不想引起注意,所以準備要釋放火鴉,點燃周圍的房子,吸引注意力。澿
但在他即將完成時,雙眸與路德維爾的眼睛對上了,一股從骨髓迸發的涼意瞬間傳遍他的全身,讓他渾身顫抖,失去了對自身能靈性的控制,連“太陽胸針”迸發的淨化力量也無法讓他有所好轉。
他感覺自己的靈體已經逐漸脫離了身體,這也是他爲什麼無法掌握自身靈性的原因,而“太陽胸針”也反過來開始淨化他自身的靈。
在“死神戒指”增幅下的“地獄上將”,直接要強行通靈達尼茲。
感覺到自己的靈體在一次次的淨化中逐漸虛弱,達尼茲終於想起了最後的救命稻草,開始念動“愚者”先生的尊名。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灰霧之上的神祕主宰;
“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澿
就在達尼茲即將失去意識時,他看到了一道絢爛的光柱。光柱裏,一個沐浴着金光背生十二對翅膀的天使徐徐降臨,用火焰組成的羽翼將他層層包裹,又層層消散,讓他直接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如噩夢突醒般睜開眼睛,猛地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正處於旅館的房間內。
他渾身上下摸了摸,又看到枕頭旁還放着“太陽胸針”,摸了摸腦袋疑惑道:
“難道我是做了一個夢?”
“那你能告訴我,你夢到些什麼了?”安德森推門而入,臉上掛着熟悉的笑容,“你爲什麼會躺在巷子裏,難道是被人打劫了?”
達尼茲眨了眨眼睛,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澿
“我遇到了‘地獄上將’路德維爾,他就在庫克瓦城內。”
“路德維爾?”安德森臉上笑容消失,又呵了一聲,“那我給你報仇了,我剛剛拿他換了賞金。”
“我沒說謊。”達尼茲搖了搖頭。
“我也沒說……”
看着達尼茲的表情,安德森皺起了眉頭,如果對方在演戲那根本瞞不過他。
“你是怎麼逃脫的?別告訴我他只是哄你睡了一覺。”
想起自己昏迷前幹了什麼的達尼茲忽然來了底氣,笑道:澿
“我還以爲你不會上當呢!”
“不錯嘛……”
知道他不會說出真相了,安德森也不再多問,無非就是那幾個答案。但能救下達尼茲,還把他丟在那裏不管的,也就只有那位瘋狂冒險家格爾曼·斯帕羅了。
……
東西拜朗邊界,本地土著聚集的區域內,一座普通的死神教堂。
有“蒼白之手”稱號的靈教團“人造死神派”成員,帕倫克·塔西布正坐在聖壇前的第一排木椅上,無聲祈禱着。
他看上去四十歲左右,面容普通,一身黑色長袍,膚色與大部分拜朗人一樣,偏向棕黃色,唯有右手極爲蒼白,甚至有些浮腫近乎透明虛幻,彷彿是在水裏浸泡了許久一樣。澿
忽然,聖壇前那根手臂粗細的黑綠色蠟燭上的火焰膨脹起來,化作了一個深沉的泛着陰綠的漩渦,無與倫比的冰冷陰寒死氣從中涌了出來。
帕倫克·塔西布在蠟燭火焰膨脹時就已經睜開了眼睛,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忽然讓蒼白的右手在身前直直下垂,帶動腰背向下完全。
“大主祭閣下,帕倫克·塔西布向您致以問候。”
深沉漩渦內,一道蒼老冰涼道讓人靈魂能直接脫離身軀的嗓音傳了出來:
“路德維爾出事了,在北方邦,庫克瓦城,如果他死了,把神的戒指拿回來。”
“遵命,大主祭閣下。”帕倫克保持着那個姿勢,“那與因斯·贊格威爾的合作是否還要繼續。”
“不用了,如果能拿回神的戒指,就不需要他了。”澿
“我明白了。”
“去做吧,神的目光在注視着你。”
那深沉漩渦逐漸縮小,縮回了燭火內,靜靜燃燒着。
“蒼白之手”帕倫克·塔西布緩緩站直身體,目光冰冷,他清楚大主祭的意思,等到“地獄上將”路德維爾死後,拿回神的戒指。
這是大主祭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只是神的戒指選擇了路德維爾,在這種情況下,考慮到派系內的團結,才遲遲沒有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