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傅南風擺了擺手,不耐煩道:“有什麼話就直說,不必吞吞吐吐的,只要不是惡意侮辱之言,沒人會怪你。”
“是”少年清了清嗓子,直言道:“在收到去往灰暝坡的通知後,小的也曾試着問過好友閣中派他們前去的目的,不過當時好友已經性情大變,因此什麼也沒問出來。
而閣內其他人小的又不是很熟,加上打聽此類事情向來是閣中忌諱,所以也沒敢再多問。
當時小的私下猜測前去的每一批人收到的通知都不一樣,畢竟鍛鍊膽量這個任務對於練氣五層以上的修士來說確實是多此一舉。
回到虹心閣後,小的還發現了一件怪事,那便是再沒有人在閣中用膳了。
前輩們也都知道,練氣修士尚未辟穀,因此除非服用辟穀丹,否則每日皆需進食三餐。
而辟穀丹五塊下品靈石一瓶,對於像小的這樣月俸只有十五塊下品靈石的修士來說,是不會捨得買的。”
聽到此處,傅南風沉吟道:“如今情況已基本明瞭,去過灰暝坡後回來的都不是他們本人了,很可能是像你這樣被邪祟附身控制的。
那這些人直到昨天晚上,都還是在閣中的,對嗎?”
“不錯”少年點了點頭“閣中是有住所的,一些修爲較高之人便有資格直接住在閣內,若無意外情況他們是不會離開的。”
這時站在不遠處的洛清辭開口詢問道:“閣中牆上掛着的那些菩提木製成的方形木牌你可知道去了哪裏?也是隨着那些人一起消失的嗎?”
少年搖了搖頭“木牌被撤下好幾天了,因它是虹心閣最重要之物,每塊上面都設置了禁制,因此小的當時還好奇問了一句,結果卻被管事訓斥了一頓,他警告小的不要多管閒事。
那時候好友還正常,他也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在這之後小的便再未向他人詢問過此事。”
聞言洛清辭面色疑惑道:“據我所知,這些木牌都是虹心閣用來控制租賃洞府的禁制的,沒了它,在這之後若是有修士過來租賃洞府,你們又是如何應對的?”
少年未做猶豫,如實答道:“管事他們拿出了另一種通體漆黑的木牌代替了原先的木牌,那木牌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反正在小的看來,比原先菩提木製成的方形木牌要難看許多。
想來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管事沒有將之向先前一樣掛在牆壁之上,只是在有客人過來,確定租賃洞府後纔拿出。”
洛清辭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這種後來製成的木牌閣中還有嗎?”
“有的”少年直言道:“按平常所見來看,大部分都在管事手中,還有少部分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被放到了二樓的廂房裏,小的也是在完成收拾房間的任務時無意中看到的。”
“帶我們前去看看。”開口的是傅佑黎。
“好”少年一指右側的木梯,語氣恭敬道:“幾位前輩請隨小的來。”
四人隨後從木梯拾級而上,在少年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樓第三間廂房之中。
“就是這個。”少年一邊說着,一邊邁步向前,將之遞到了衆人眼前。
考慮到這木牌極有可能是邪祟所制,暗藏危險,並無人直接伸手接過。
過有片刻,洛清辭揮袖打出一道靈力將尚在少年手中的木牌攝至半空,同時取下掛在腰間的那塊菩提木製成的方形木牌,施以同樣的手段,控制其懸在黑色木牌一旁,同其餘三人仔細查看了起來。
少年見此安靜退到了一旁,未再出聲打擾。
四人觀察了許久,洛晟昃率先開口道:“黑色木牌上的禁制比之菩提木製成的木牌要少很多,因此這木牌應該是尚未製作完成的。
不過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這黑色木牌是多種材料混合煉製而成,其中似乎參雜了...人骨?”
傅佑黎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確實有人骨粉末,此木牌絕非善物。”
如此說着,他轉頭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少年,繼續問道:“你可記得這些木牌具體是哪天換的?”
少年凝眉思索了一會,回道:“九天前,在那天晚上換的。”
聽聞此言,洛清辭皺了皺眉“九天前正好是我和老祖來到這追月城的第一天,我們當時是中午來到這虹心閣租賃洞府的,晚上他們便換了這些木牌,這會是巧合嗎?”
“容貧道冒昧問一句,兩位是從何處來到此城的?”傅南風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好奇。
來時之地並無什麼可隱瞞的,先前流韻已明確說過那邊並無人跟過來,因此洛清辭如實回道:“大陸東南方向,暗月荒漠。”
“絕靈之地?”傅南風面上的好奇之色瞬間轉變成了驚訝,他摸了摸鼻子,試探着問道:
“去那處地方的修士大部分都是被仇敵追殺,無可奈何之下躲進去的,還有極少數是去碰運氣,尋機緣。
貧道瞧你們也不像是被人追殺的,莫非是心血來潮去那處人跡罕至之地尋機緣了?”
聯想到先前洛清辭在追月城中和城主府那處地底空間裏表現出來的實力,傅南風愈發肯定此事,心中猜測眼前這位青衣少女多半是在那裏得到了極大的機緣。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未生出殺人奪寶的想法。
一來洛清辭救了整個追月城之人的性命,於他們也有恩;二來他不見得能打過對方。
雖然聽着挺不可思議的,但事實就是如此,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對方先前同敵人對戰之時持拿的那支玉笛的不凡,雖說無法確定其具體品階,但他有預感,若是自己與其對上,絕無任何勝算。
這廂洛清辭聽聞傅南風之言,沉默了片刻,隨即回道:“不是所有人去那裏都是因這兩種原因的,具體事由請恕在下無可奉告,而且這與此處發生之事並無什麼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