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小主進了宮,最早要學的,便是如何行禮。不管以往你們家中是如何教導你們,進了宮,便得按照宮裏的來,諸位小主跟着我學便是。”王姑姑語氣冷漠,臉上掛着一副不近人情的神色。
昨兒個,秀女們已經私下打聽了不少關於這次三位嬤嬤的消息。
其中,最嚴厲的就是這位出身尚儀局的王姑姑。
如今見了王姑姑,秀女們更是緊張得不行,生怕自個兒做的不對,惹了王姑姑的不喜。
王姑姑走到趙沅青跟前,原本冷冰冰的臉上忽然掛上了一抹如沐春風般的笑意,語氣溫和:“趙貴女,您的規矩是頂好的,學不學也無妨,姑娘若是顯得無聊,就跟着瞧一瞧,若是累了,就到旁邊歇息便是。”
趙沅青的面色微微一頓。
昨兒個王姑姑雖然沒有處罰她,臉上也帶着笑,可態度和今日這會,還是有不少差距。
賓至如歸。
這就是莊離交代下來的?
王姑姑的這番區別待遇,讓在場的秀女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這是誰啊?”
“你不知道?就是那個太傅家的,昨兒個就她是坐着轎子來的祁秀宮。”
“聽說和東廠都督關係匪淺,自甘墮落,爲了些眼前的蠅頭小利,日後還是不要與她走得太近了。”
“是得離她遠點,昨日薛家那姑娘同她起了矛盾,頭上都開了口子了,結果什麼事都沒有。有東廠都督照着,可不就橫着走?我們也都小心點吧。”
“……”
“誰讓你們私下交談了?”王姑姑猛地又冷下臉,視線一一掃過衆人:“你們是各地精挑細選送上來的秀女,不是街頭叫賣的攤販。”
有些怕,有些不滿王姑姑的區別對待,此刻便就有人冒了頭。
“王姑姑,大家同是秀女,憑什麼她不用學?”說話的是外頭送上來的秀女,出身不高,可偏偏心比天高。
王姑姑望了過去:“你在教我做事?”
秀女頓了頓,說:“我只是向姑姑請教。”
“姑姑我在宮裏頭幾十年,秀女我也帶過幾屆,怎麼帶,怎麼教,自有我的道理。你們如今還只是小小一個秀女,就算你如今是皇上的妃子,也沒有權利對我如何教導秀女指指點點。等有朝一日,你們成了權掌後宮的真鳳凰,秀女怎麼教,纔是你說了算。”
王姑姑對自己區別對待的行爲,絲毫不怵。
秀女啞了聲。
見出頭的被王姑姑壓了下來,眼看着此事就要揭過,薛寧意忽然開了嗓:“尚儀局最重規矩禮數,嬤嬤的規矩禮儀便是如此嗎?若是連最基本的一視同仁都做不到,嬤嬤憑什麼來教我們宮規?難道,教我們如何——捧高踩低嗎?”
王姑姑看了過去,對上了薛寧意的視線。
她忽然笑了一聲:“捧高踩低?”王姑姑徑直上前,手上的戒尺“啪”得一聲,打在了薛寧意的身上。
“你打我?我可是薛寧意!”薛寧意捂住了被打的手臂,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王姑姑。
“薛寧意如何?”王姑姑絲毫不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