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在衆人的視線下,慢慢走近。
待到近前,他先行給趙沅青行了禮:“趙二姑娘,莊公請您一道去用晚膳。”
趙沅青有些無語地扯了下嘴角,雖然她接受莊離帶來的特殊照顧,但也不必做到如此。她只想安安分分的過完在祁秀宮的日子,毫無懸念地落選,然後回趙家過她的小日子去。
儘管如此,趙沅青面上還是笑着應下:“有勞安公公。”
安盛同趙沅青笑了笑,隨後轉向了薛寧意:“咱家老遠就聽到了薛姑娘好像提到了我們莊公的名諱,怎麼,薛姑娘是覺得莊公有何處行事不妥嗎?”
薛寧意麪容僵硬。
她認得安盛。
莊離手中有兩個衆所周知的心腹,其一是明面上掌管二十四監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玉清。另外一位,便是安盛,一直跟隨在莊離身側,幫着處理東廠事務。
見薛寧意不回,安盛也沒有就此罷休,而是再次追問:“薛姑娘,這個問題,很難答嗎?或者,姑娘需要到了莊公面前才能作答?”
薛寧意聞言,面色一白。
甭管她在趙沅青面前怎麼橫,怎麼指責莊離,可真到了安盛這些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她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意:“安公公說笑了,莊公行事自然周全,我只是在同沅青說笑罷了。”
安盛聞言,故作疑惑:“咱家早就聽說薛家的姑娘規矩最爲周全,可如今一瞧,倒是名過其實。莊公私下約見秀女,不合宮規,又如何談得上行事周全?”
趙沅青此刻深刻意識到了一句話,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他們東廠的人,做事都是這麼氣人的嗎?
薛寧意已經完全沒了聲。
說周全,錯,說不周全,也是錯,全看人安盛想不想要找她麻煩罷了。
見薛寧意不答,安盛揮了揮手中的拂塵,笑着提醒道:“薛姑娘既然是要進宮做主子的人,規矩這一道,還是得學明白些,否則,在這喫人的宮裏頭,薛姑娘怕是很難活出頭。”
薛寧意臉色更白了。
她惱安盛的狐假虎威,可又怕莊離真會對她下手。
安盛見薛寧意如此不頂用,輕蔑地瞧了她一眼後,就收回了視線,看向祁秀宮的衆人:“咱們今日就給大傢伙吱個聲,趙二姑娘,是我們東廠的貴客,若是有誰惹得我們貴客不高興了,那也別怪我們東廠不留情面。”
秀女們紛紛低下頭去。
有些暗恨趙沅青,但也有將薛寧意惱上的。
沒有本事,偏要去招惹趙沅青,眼下將她們所有人都禍害了進去。
趙沅青此刻心情有些複雜。
她和莊離算什麼關係?頂多是個互相利用,莊離的行爲雖然會給她帶來不少麻煩,可他對她的庇護,也都是實打實的。
他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趙二姑娘,耽擱了一會,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安盛一轉頭,望向趙沅青,面帶笑意,連語氣都柔和不少。
趙沅青頷首:“勞安公公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