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沅青來過信陽公主府,丫鬟帶她去的,的確是公主府的主院,不過,趙沅青並沒有因此降低戒心。
待到了門口後,丫鬟就止了步,朝着趙沅青彎了彎膝:“趙姑娘直接進便是,奴婢告退了。”說完,丫鬟轉身就走。
這模樣,趙沅青很快就蹙起了眉,朝着六吟使了個眼色。
六吟會意,上前一手拽住了丫鬟的胳膊,笑道:“這位姐姐走的這麼匆忙做什麼。”
趙沅青瞧着六吟能應付,這才邁步進了屋。
這的確是信陽公主的院子,可若是信陽公主召見,不得讓丫鬟通報,隨後再帶她進去?雖然不排除可能是信陽公主“有心安排”。
但無論如何,小心爲上,萬一是有人故意引她來信陽公主的院子,丫鬟一跑,最後可就死無對證了。
趙沅青一步一步朝着屋裏頭走去,心裏頭的警戒也越來越強。
待過了簾子後,便是信陽公主見客的花廳。
趙沅青千防萬防,可等瞧見花廳裏的情形後,還是破防了。
此刻,花廳裏安靜得很,沒有丫鬟伺候,也沒有信陽公主,只有一個穿着錦服,帶着白玉束髮冠的男人,這會正半躺在椅子上,朝着嘴裏一顆一顆地扔着豆子玩。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爲什麼又是莊離?
趙沅青看着莊離,心情複雜。
請她的人的確不是信陽公主,但她也絕對沒有想到,會是莊離。
莊離聽到了腳步聲,喫掉了扔出去的豆子後,轉頭看了過來,見了趙沅青,慢悠悠地坐直了身體:“你這也太慢了。”
居然還嫌她慢?趙沅青又氣又好笑,但還得忍着脾氣,朝人行禮:“莊公安好。”
“又來?”莊離斜眼看她。
“本督來探望姑奶奶。”莊離回。
趙沅青狐疑:“姑奶奶?”
“嗯,就是信陽公主。”莊離並不打算隱瞞。
趙沅青一聽,心下越發茫然了,莊離和信陽公主居然還有交情?這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信陽公主在先帝做皇子時,多加看護,因此在新帝登基後,信陽公主還算有些話權,但明安帝登基後,信陽公主與皇家便就疏遠,手上又無實權,日子也只能說是不好不差。
若是她和莊離交好,誰還敢得罪信陽公主?
而且,趙沅青有些狐疑地暗暗打量了莊離一眼,莊離喊信陽公主姑奶奶,這又是個什麼說法?明安帝可也是喊信陽公主姑奶奶的。
總不至於莊離和明安帝還是親兄弟吧?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莊離見趙沅青一臉神情莫測的模樣,立刻伸手朝着趙沅青的腦袋一敲。
趙沅青捂住腦袋,有些不滿地看向莊離:“幹嘛呀?”神色不滿,語氣倒是柔柔地。
莊離笑着回:“敲敲你的腦袋,讓你聰明點。”
“莊公以爲自己的手是佛手呢,一點通慧根?”趙沅青沒好氣地說,說完,趙沅青又往前湊了湊,一手放在椅子旁的高几子上,託着下巴,露出笑來:“莊公若是能夠直接爲我解惑,我也就不必胡思亂想了。”
莊離瞥了趙沅青一眼:“早年在宮裏頭的時候,姑奶奶救過我。”
這倒是合情合理。
莊離沒出頭時,在宮裏頭就只是個小太監,而信陽公主,當年還是最鼎盛的時期。
萬萬沒有想到,答案如此簡單。
趙沅青瞬間沒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