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誕育子嗣有功，故由正妃貶爲側妃。”
“還請父皇母后準了兒子的請求。”
太子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後，跪在了地上。
太子妃忙磕起了頭不斷認錯。
“兒媳有罪，還請父皇母后饒了兒媳這次，兒媳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梁姝妤聽着太子妃哐哐磕頭的聲音，略微有些不忍。
但一想到這個太子妃的言行舉止，也覺得她會拖累自己的舅舅。
若如日後讓這個太子妃舅母登上了皇后的寶座，恐怕整個鎮國將軍府都不會落好。
梁姝妤自認不是聖母，可也只此時的自己若不出聲阻攔一二，恐怕宮裏傳出風聲，再說自己過於冷心冷情，影響了鎮國將軍府的聲譽不說。
萬一被大舅舅家的煜表哥在心裏記了一筆，更是得不償失。
梁姝妤自胎穿以來到現在，自是親眼見證了這個朝代的君權有多可怕。也知道這個朝代的女子有多麼的無奈。
但還好自己所在的鎮國將軍府很乾淨，祖父祖母和自己的父親母親都是一夫一妻，沒有多餘的人。
梁姝妤也只有一個雙胞胎哥哥跟着父親母親去了邊關，僅留下自己在祖父母身邊承歡膝下。
若不是因着自己從小受寵，有個好出身，比同齡孩子更爲懂事外，恐怕就真如這個太子妃舅母所言，沒有資格反抗煜表哥的任何要求。
梁姝妤在心裏措好詞後，用軟糯糯的嗓音輕輕開了口。
“外祖父、外祖母，妤兒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此時也沒想到，梁姝妤這個小丫頭還有什麼話要說，也好奇了起來。
“妤兒有什麼不當講的？想說什麼就說，外祖父給你隨時可言的權利！”
梁姝妤輕輕歪了歪腦袋，規規矩矩的跪到了太子舅舅的身邊。
“謝外祖父賜妤兒隨時可言，吾皇萬萬歲！”
皇帝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手，這個小丫頭哪學的俏皮話，還怪好聽的。
“妤兒曾經在祖父的書房裏看見過一本書，上面有一句話妤兒覺得說得是真真兒的好。”
皇帝輕輕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笑着看向六歲的小娃娃。
“書上寫着八個大字，‘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妤兒覺得此話極對，還請外祖父給妤兒解惑，這八個字是什麼意思啊！”
皇帝哈哈大笑，指着梁姝妤故作生氣地說道：
“好你個小丫頭，揣着明白裝糊塗，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此時的梁姝妤也看出來自己這個皇帝外祖父努力壓下的嘴角，一點兒也不害怕。
還沒等她小人兒說話呢，就聽到自己的太子妃大舅母尖着嗓子說道：
“陛下聖明！”
梁姝妤：……
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太子舅舅，滿臉寫着：這個大舅母太蠢了，你最可愛的外甥女我盡力了，帶不動。
太子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
原本還對梁姝妤這個小丫頭有點不滿，此時也算是親眼見證了什麼叫恩將仇報。
不再怪自己的小外甥女的同時，心裏也升起了對自己胞妹的愧疚和對梁姝妤的心疼與歉意。
太子妃馬氏懵了，這怎麼又轉到自己身上了？
皇帝原本也想着最多禁個足、罰個俸就可以了，萬萬沒想到這個兒媳婦蠢到了這個地步。
雖說貿貿然廢除太子妃容易造成朝堂官員們的無端猜測，但就這樣的兒媳婦若真的登上未來皇后之位，恐怕後宮朝堂就沒有能消停的地方了。
“朕準了，吩咐下去，將廢除太子妃馬氏的旨意通知下去。”
“是，皇上。”
只見皇帝身後的太監總管慢慢走了出去，執行皇帝命令去了。
此時的太子妃一臉迷茫的跪在地上，久久無法平靜。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怎麼順着皇帝的話說下去，就把自己的太子妃之位給說丟了？
側妃代表了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意味着她的兒子太孫煜成爲了當今天子的庶孫。
想到自家兒子那被慣得到現在爲止還停留在啓蒙階段，心裏也恨透了太子。
兒子被教導成現在的樣子，難不成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錯嗎？
難道他這個做父親的就一點錯沒有嗎？
想到剛剛帝后看着她那嫌惡的眼神，想到太子那決絕的眼神。
太子側妃馬氏狠狠閉了閉眼睛，雙手緊緊扣住，頭緊貼着冰冷的地面冷靜地說道：
“臣妾謝陛下隆恩，謝皇后娘娘。”
說完話的馬氏起身，躬身後退出了屋子，轉身頭也不回的朝着宮門的方向走去回府找兒子去了。
馬氏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太子這個男人靠不住了。
若想以後能重回正妻之位，還得靠着自家兒子。
少了馬氏的屋子裏氣氛漸漸恢復，又成了和樂融融、相親相愛的家人小聚時刻。
剛剛廢除太子妃的皇帝，看了看自家大兒子出了聲。
“下個月後宮選秀，你也來，選一個你喜歡的賢德女子做正妃。”
怎麼說也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一朝被廢除，太子心裏也有些不忍。
但也知父皇是爲了自己好，只得應聲。
“兒臣謝父皇，但選正妃一事還是交給父皇和母妃吧，兒臣看女人的眼光着實是差了一些。”
皇后此時點了點頭，“嗯，還算是知道自己的缺點，也不算糊塗。”
皇后心情倒是不錯。
太子妃馬氏如今成了太子側妃馬氏，反倒是拔掉了皇后心裏的一根刺。
見自家兒子那一副故作灑脫的樣子，皇后忍不住又開口勸導起來。
“你選妻自是與別人不同，你是太子，正妻需得是那端莊大氣識大體之人，馬氏德不配位又不願改變，你心裏也該知曉，她的正妻之位根本坐不穩。”
太子只覺得自己的臉再次臊得不行，忙拱手對着皇后說道：
“兒臣自是曉得這些，從前都是兒臣一意孤行，勞母后費心了。”
皇后見狀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太子如今也是做父親的人了，再過幾年也是要做祖父的人了，有些事情沒必要講的那麼清楚，還是自己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