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心疼的站在窗前，看着院中穩穩當當扎馬步的小粉糰子，心疼的不得了。
“老夫人，怎麼不多睡會兒。”
蔡嬤嬤端着水盆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老夫人靜靜的站在窗口往外看。
蔡嬤嬤還是當初蔡氏還是國公府姑娘的時候陪嫁來的，原本是該開臉做通房的，沒想到鎮國將軍府竟然沒有納妾、要通房的習慣。
蔡嬤嬤也不像尋常人家那眼皮子淺的陪嫁一樣，非得往男主人身邊湊。
反而在世子出生那年被主家做主，指婚給了現在的將軍府管家。
原本因着做了祖母，將軍夫人就準了她回家含飴弄孫的恩典，奈何她在將軍夫人身邊呆習慣了，說什麼也不離開。
現在便做了慈心院的內管事，和梁管家出門的時候，一些小官都要給他們幾分顏面。
自己的兒子也隨着世子去了邊關，上次世子夫人給老夫人寫信的時候，自家兒子也寄信回來了。
說在邊關立了些小功勞，現在也是個九品副尉了。
兒媳婦是公主身邊的侍女，是個知禮懂事又溫柔大氣的姑娘。
兩個小孫子如今都跟着小世孫，唯一的遺憾就是沒個小孫女陪着小郡主了。
輕手輕腳的放下水盆，拿起一邊的外衣給蔡氏仔仔細細地披上了。
“雖說如今京城尚未入冬，但清晨還是冷的。”
蔡氏輕輕搖了搖頭，伸出手指朝着窗外的梁姝妤那處指了指，眼裏滿滿的心疼。
“要我說，小丫頭還那麼小，幹什麼練武還要那麼上綱上線的！隨便學一學強身健體也就是了，難不成還真指望着她上戰場不成？”
“您也莫要過於憂心，難得小郡主喜歡，就讓她學吧。總歸學了這一身本事，不會輕易被人欺了去！”
蔡氏一瞪眼睛，“我孫女在這京城還有人敢欺負不成？也不看看是個什麼背景！”
蔡嬤嬤笑着應了一聲，老夫人這才轉身去洗漱換衣梳妝了。
等到老夫人收拾妥當站在正房門口的時候，梁戰山才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站起身。
見梁姝妤小腿兒都顫抖了，還咬着脣倔強的維持着最標準的姿勢。
梁戰山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孫女兒從小就招他喜歡，不是沒有原因的。
身爲高門貴女沒有一絲嬌氣，反而從小就透出了教養好與優雅大方的性子，又是個文武起抓的好苗子。
只是可惜了是個女子，若是個男子，唉……
梁戰山看了看太陽也慢慢升了起來，才笑着說道：
“妤兒，不用扎馬步了，和祖父繞着後花園跑幾圈去。”
梁姝妤忙站起身，微微活動了一下後，軟軟糯糯的應是。
蔡氏站在門口看到一大一小又跑出了院子，氣得都想上去給梁戰山一腳。
這是親孫女！就這麼捨得下狠手練！
還以爲是邊關那羣兵蛋子呢？
梁姝妤人小，又因着這兩天的勞累跑得也不快，但也咬牙堅持着跑完了兩圈。
梁戰山震驚不已。
自家這小孫女纔剛開始在自己手裏正式受訓。
就自己這訓練強度，連邊關那些剛入伍的兵蛋子們都遭不住，自家這香香軟軟的小孫女竟然可以堅持下來！
“妤兒，來，祖父抱你去找祖母用早膳。”
梁姝妤本想拒絕的，但自己的雙腿確實像灌了鉛一樣，提不起任何的力氣。
也沒推辭，張開小手朝着梁戰山要抱抱。
見自家小孫女滿頭的汗，梁戰山心疼不已。
忙用自己寬大的衣袖給小丫頭擦擦汗，輕柔的抱在自己的懷裏，慢慢的朝慈心院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蔡氏焦急的坐在正廳裏，一個勁兒的朝着院門的方向看去。
等到終於看到兩個人的身影后，急忙吩咐丫鬟們準備水和毛巾，心疼不已的迎了上去接過了梁戰山懷裏的小女孩兒。
“你這個皮糙肉厚的老頭子，自己進屋去洗漱，我去給小乖寶收拾收拾去！”
說着也不理後面欲言又止的梁戰山，忙抱着懷裏的小姑娘朝着偏房走去。
心疼的給梁姝妤泡了個熱水澡，讓小姑娘解解乏。
又讓小姑娘坐好，親自給小姑娘梳着頭髮。
等到梁姝妤一身粉衣的從屋裏精神奕奕的走出來時，梁戰山就在門口等着呢。
祖孫兩個相視一笑，梁姝妤張開小胳膊求抱抱。
梁戰山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笑着抱起了小丫頭。
蔡氏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梁戰山，不忘問道：
“今天有時間在家裏折騰我的小妤兒，怎麼着，今天不用上朝了？”
梁戰山氣定神閒的單手抱着梁姝妤，還不忘了用另一隻手牽着自己的愛妻。
“昨兒陛下派人來宣旨的時候就說了，今日要給羣臣放一天假，鬆快鬆快。”
梁姝妤眼睛眨啊眨，昨天在楚國公府的時候，沒聽到傳旨公公說這個事情啊。
蔡氏也不給自家男人面子，當場就反駁了回去。
“昨兒在楚國公府上，也沒聽傳旨公公說起今日不用上朝一事。”
梁戰山微微搖了搖頭，才又出言提醒了一句。
“太子現在沒有正妃，你覺得哪家的女子能入太子府的門？”
蔡氏微微怔了怔，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梁戰山。
“可咱家承彬可是尚了公主的啊，若楚國公府再出個太子妃，那咱們鎮國將軍府……”
梁戰山也不多言，只輕輕說了一句話。
“若太子側妃馬氏被貶一事，與咱們家妤兒有所牽扯，那……”
蔡氏也只得輕嘆一口氣。
是了。
若太子妃從別家出，難保不會與太子側妃站在一起對付自家小孫女。
若出自楚國公府，除去姻親這一層，兩家走動的也近些。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太子妃出自楚國公府，也算是給妤兒的未來多添一道護身符。
但同樣的，也會使整個鎮國將軍府成了最顯眼的那一權貴，一個不慎很有可能就此斷送滿門榮耀。
從另一方面來講，能夠給太子助力的重臣，除了自家與代代獨苗的丞相府這兩戶沒有適齡女子的家庭之外，也就剩個楚國公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