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出了學堂門的梁姝妤再度鬱悶了起來。

    祖父祖母說是要來接自己下學的,可自己提前出來了,祖父祖母還沒有來。

    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小梁姝妤無比糾結的時候,遠處正朝着自己這邊來的馬車可不就是自家馬車!

    看着馬車上方掛着大大的“梁”字燈籠,梁姝妤無比興奮。

    而此時正在趕車的車伕也是一臉驚訝。

    “將軍、夫人,郡主已經站在書院門口了。”

    梁戰山忙掀開轎簾朝學堂門口看去。

    梁姝妤也笑呵呵的朝着自家祖父的方向瘋狂搖晃着自己的小胳膊。

    梁戰山忍俊不禁,不由得輕笑出聲。

    蔡氏雖也想快點看到自家孫女,但自己的身份擺在這裏。

    世家婦人多注重形象,像梁戰山這樣直接掀起轎簾的舉動,女子是萬萬不能做的。

    等到鎮國將軍府的馬車終於停到書院門口時,梁姝妤也被梁戰山給抱上了馬車。

    “不是說今天要加一門新學科嗎?怎麼下學如此早?”

    梁姝妤笑着說道:

    “新加的學科是算學,祖父也知道妤兒的,夫子所教授的算學對於我來講過於小兒科了。”

    “與其在學堂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家給祖父祖母捶背捏肩呢!”

    梁戰山夫妻倆哈哈大笑。

    自家這個小開心果從小嘴巴就甜,還如此玉雪可愛。

    難得的是腦子很好,不管學什麼內容都快。

    還是個能學武的,自律且有毅力。

    也不知道未來會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梁戰山一想到自己這麼好的小孫女,再過個**年就要被嫁出去,給別人生兒育女了,心裏就不是個滋味。

    這不?梁戰山就開始有危機意識了。

    “學堂裏面可有同窗和你搭話啊?”

    梁姝妤歪着小腦袋想了想,不知道祖父這句話是要幹嘛,便老老實實的說道:

    “有的,是有一個同窗今天專程等在門口和我說了幾句話。”

    “哦?都和你說了些什麼啊?”

    梁姝妤笑盈盈地說道:

    “說是我的個人見解很獨特,想要討教一二。”

    看着梁戰山欲言又止的樣子,忙又繼續說道:

    “不過被我拒絕了,妤兒說自己才疏學淺。”

    梁戰山這才微微放下心來,想了想還是問道:

    “和你搭訕的那個同窗是誰家的,你可認得?”

    梁姝妤對別的同窗沒什麼印象,但對這個經常被先生誇讚的劉翼,還有那個經常被訓且愛找自己麻煩的馬小胖子可謂是印象深刻。

    “妤兒記得,是國子監監正家的小公子。”

    梁戰山微微揚了揚眉。

    國子監監正家的公子不在家裏學習,大些考國子監。

    早早的送到書院中去幹嘛?

    身邊坐着的蔡氏一見自家男人的神情,就知道他沒有反應過來。

    “妤兒所在的書院是京城所有官家公子和千金們就讀的書院,去那裏也是爲了早早打下基礎嘛。”

    “畢竟京城權貴中,來來回回的左不過就是這些人。”

    “偶爾出現幾個寒門學子,那也是背靠這些權貴之家的人,仰人鼻息的生活罷了。”

    梁戰山也點了點頭,很明顯是聽懂了自家妻子話中的意思。

    可下一刻,梁姝妤又蹙眉說道。

    “也不知道大舅舅那邊怎麼樣了,妤兒總覺得原先的大舅母是恨透了我。”

    蔡氏忙伸出手去摸了摸梁姝妤的小腦袋,笑盈盈的問道:

    “妤兒怎麼這麼說呢?是在書院的時候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梁姝妤微微搖了搖頭,但聚攏的眉毛提醒着蔡氏,小姑娘可能隱瞞了什麼。

    “妤兒有什麼事一定要和祖父祖母說,這世道女子本身就艱難,若要受了委屈可一定要告訴祖父和祖母,知道嗎?”

    梁姝妤望着祖父祖母的眼睛,微微咬了咬嘴脣,覺得還是說出來得好。

    畢竟被貶爲側妃的馬氏孃家,也有很多人在朝爲官。

    若因爲自己的一時心軟或是沒有防範,將鎮國將軍府牽扯進來就不好了。

    “妤兒今日到學堂後,禮部侍郎家的馬小公子就一直在陰陽怪氣地和我說話。”

    “我不搭理他後,就改爲明着嘲諷我。我氣不過,回了幾句嘴,他就當着院長和夫子的面大哭,說我欺負他。”

    “那後來呢?你們院長和夫子怎麼說的?”

    梁姝妤笑着伸出手去拍了拍梁戰山的手,安撫着說道:

    “祖父不要心急,聽妤兒慢慢道來。”

    梁姝妤微微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

    “院長很生氣,很明確的說讓他去院外哭,不要影響其他同窗學習。”

    梁戰山重重的點了點頭,還不忘誇讚這個貴族書院的院長。

    “嗯,還是個通透明事理的,妤兒在這個書院學習,祖父放心了。”

    梁姝妤:……

    您老是放心教學水平,還是放心了院長對您孫女的態度?

    蔡氏又問道:

    “那你夫子呢?你夫子又是怎麼做,怎麼說的?”

    梁姝妤笑着答道:

    “夫子講課的時候把他拎到最前面罰站了,結果他就一直在前面瞪我。”

    梁戰山嘭的一聲,將自己的拳頭砸在了馬車裏面的小茶几上。

    只見馬車裏面那白瓷茶壺直接被震裂紋了,茶水順着那道縫隙流了出來。

    梁姝妤:……

    想了想,又歪過頭去看了看自家祖母,見蔡氏果然將眼睛眯起來了。

    梁姝妤手腳麻利的在兩人中間鑽了過去在對面坐好,將空間留給他們。

    隨後便聽到了蔡氏咬牙切齒的提溜着梁戰山的耳朵低聲吼道。

    “咱們家有多窮你不知道嗎?這是你震壞的第幾套茶具了?”

    梁姝妤捧着自己的小臉,笑盈盈的看着祖父祖母的“打情罵俏”。

    梁戰山嘶嘶的喊着疼,夫人輕一點。

    又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自己和蔡氏中間,溜到自己對面的小姑娘還在眯着眼睛笑。

    不由給了梁姝妤一個哀怨的眼神。

    “妤兒不管祖父了嗎?祖父的耳朵好痛,快幫祖父向你祖母求情!”

    梁姝妤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才又說道:

    “祖父您就別裝了,祖母根本就沒用勁兒,您的耳朵都沒紅!”

    梁姝妤這句話不要緊,卻讓兩個大人都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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