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廢話太多了。”

    皇后大驚失色,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后,沒聽清朕的問題嗎?需要朕再跟你說一遍不成?”

    皇后忙收斂了心神,快速在心裏斟酌了幾遍後開口說道。

    “臣妾也是因着女兒去了邊關,妤兒還小,這才吩咐暗衛去守着妤兒。”

    “臣妾有交代過,除非是妤兒碰上什麼事情了來宮裏稟告。”

    “若是妤兒無事,他們自也不必進宮找臣妾回稟。”

    皇帝仍然面無表情,只不過不再用手拿着茶杯蓋刮杯沿了。

    反而放下茶杯蓋,直接伸手扒拉着杯中的茶葉。

    “小全子剛剛所說的,皇后也聽清了吧。”

    “朕也不知這樣的事情,在皇后眼中,算不算可以來宮裏回稟的事情。”

    皇后面色微微一僵,復又低下了頭。

    “臣妾也不知,暗衛爲何還沒進宮回稟。”

    “或許是現在的鎮國將軍府有什麼大事,走不開吧。”

    皇帝輕輕將茶杯往桌上一放,又將杯蓋扣在了上面,慢慢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皇后就慢慢等消息吧。”

    “想必是朕在皇后的宮裏坐太久了,皇后手底下的暗衛不敢回稟。”

    “來人!擺駕御書房,着人去喊貴妃伴駕。”

    皇帝眼中沒有一絲感情般,目不斜視的,直接從跪在地上的皇后身邊走了過去。

    直到宮門口負責唱喏的宮人尖着嗓子,喊出“恭送陛下——”後。

    皇后彷彿卸了全身的力一樣,軟軟的癱坐在地上。

    女官趕緊小跑了過去,將皇后扶了起來。

    “皇后娘娘,鳳體要緊啊!”

    皇后雙眼呆滯的望着門口的方向,若有似無的聲音緩緩傳出。

    “陛下他現在對我也起了疑心了。”

    “皇后娘娘多慮了,您與陛下感情那般要好……”

    皇后微微擡了擡手,示意女官不要再說了。

    又將視線往桌上的茶杯處掃了一眼,伸手將杯蓋掀開。

    “呵呵……還說本宮多慮了,陛下一直撥弄着這盞茶。”

    “如今茶也涼透了,也沒見陛下喝過一口。”

    又將杯蓋扣了回去,將另一盞茶拿到手中。

    “本宮這盞茶現在還是溫的,你說說,陛下的心裏想的究竟是什麼?”

    女官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皇后了,只得靜靜站立在旁邊。

    “都撤了吧,本宮也該回寢殿歇息一會兒了。”

    “今兒是初一,晚膳一切從簡吧,陛下不會回來了。”

    不等女官再說什麼,皇后徑直起身,慢慢朝着寢殿的方向走去。

    ……

    隨着夕陽的餘暉漸漸消散,天也慢慢黑了起來。

    不同的人看見無星辰朗月的天,心境也是不同的。

    有思緒複雜的,如等不到暗衛副首領的皇帝。

    有傷感難眠的,如翹首以盼皇帝駕臨的皇后。

    有心神不寧的,如派出去的探子沒有迴音的戶部尚書。

    還有那心情大好的,如穿戴輕便又要夜探女子香閨的丞相府公子姬子軒。

    還有那無比期待的,等着大魚上鉤的搓手嘿嘿笑的鎮國將軍梁戰山。

    伴隨着被風吹過的樹葉沙沙聲,梁戰山快速的在梁姝妤的牀上放了一個布娃娃蓋好,自己則飛身落在了房樑上。

    姬子軒察覺出鎮國將軍府的氛圍有些不對勁。

    但又想到最後收到的消息,心裏的焦急讓他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見着屋子裏面依然亮着微弱的燭光,小人兒躺在牀上睡覺的影子也映在了窗上。

    姬子軒一瞬間就覺得自己的內心安定下來了。

    難不成自己真的對一個六歲的小丫頭有了感覺?

    這就叫喜歡嗎?

    似乎……也不錯呢!

    姬子軒笑呵呵的又一次選擇了跳窗而入,卻沒想到——

    “哈哈哈!小狐狸!讓老夫抓住了吧!”

    “你說說你小人家家的,大晚上的不在家裏睡覺,瞎晃什麼?”

    “我倒是要好好問問姬奇正那個老狐狸,是怎麼教兒子的!”

    梁戰山哈哈大笑着,將少年提溜起來出了門,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姬子軒沉默不語,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

    姬子軒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沒有認認真真的仔細觀察。

    其實依照姬子軒的武力值,不會掙脫不開梁戰山的鉗制。

    可每次他想要掙脫的時候,梁姝妤的小臉就浮現在他的眼前。

    好像是在哭着求他,別傷害她的祖父一樣。

    就在姬子軒想着和梁戰山談一談的時候。

    突然發現所處的環境過於熟悉了些。

    還沒等姬子軒回過神來,就聽見了姬奇正那熟悉的聲音傳到了耳中。

    “梁戰山你個老匹夫!大半夜的不在家裏睡覺,跑我家裏來幹什麼!”

    “你把我兒子放下!你提溜我兒子做甚!我兒子又沒惹你!”

    梁戰山嘖嘖出聲,眼裏寫滿了對姬奇正的不屑。

    “老狐狸,你要不要問問你家的小狐狸,我是在哪碰見的他?”

    “沒想到啊沒想到,丞相府的家教真是讓梁某人開了眼界了!”

    姬奇正剛要罵人,卻被梁戰山的下一句話定住了嘴。

    “本將今日還問過你,貴公子是不是身體大好能爬樹翻牆了!”

    “你當時怎麼回我的來着?”

    “誰讓本將心腸好呢!這不就親手給你抓一個爬樹翻牆,偷偷從窗口潛入女子閨房的登徒子給你開開眼!”

    “還請姬丞相給本將個說法,否則別怪本將去陛下面前求個決斷!”

    “我家妤兒明明身體要好了,昨夜之後身體狀況反而更差了。”

    “姬丞相,姬狐狸,你看……此事該如何解決啊?”

    姬奇正不敢相信梁戰山說的是真的,忙將眼神挪到了姬子軒身上。

    他都想過了,只要兒子矢口否認。

    別說他真的大半夜爬人家將軍府的牆,進郡主的房了。

    哪怕他上了郡主的牀了,他也會想辦法把事情給圓回來!

    奈何自家兒子不配合。

    “父親,此事是兒子的不對,兒子甘願受罰。”

    姬奇正氣的渾身顫抖起來,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着姬子軒。

    恨鐵不成鋼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你小子,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姬子軒輕輕點了點頭,“兒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承認了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況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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