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頭鵝肯定是戶部尚書府上的！”
梁戰山輕笑着點了點頭，還不忘豎起一根大拇指。
蔡氏聞言微微一愣，隨後又笑着搖了搖頭。
“戶部尚書府馬大人家裏可不只是那些個探子是呆頭鵝，整個戶部尚書府都是呆頭鵝。”
梁姝妤歪了歪頭，忙又將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祖母此話差矣，戶部尚書家出的太子側妃可不是呆頭鵝。”
“但看她能在太子府裏作威作福，還敢用各種手段對付我，就絕不是個呆的！”
梁戰山聞言也低下頭想了想，才又開口說道：
“或許妤兒說的是對的。”
蔡氏疑惑不解的盯着梁戰山，便聽梁戰山開始細細給自己解釋起來。
“大燕朝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做上戶部尚書位置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可你看如今的戶部尚書，除了已嫁入皇家的馬側妃之外，可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
蔡氏仔細思索了一下，緩緩搖了搖頭。
梁戰山又耐心的問道，“陛下處罰太子側妃馬氏，理由皆是咱們家妤兒。”
“可事到如今，陛下對太子側妃馬氏的處罰，除了剝奪個太子正妃之位，可還有別的？”
蔡氏又緩緩搖了搖頭，隨即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這也是爲夫到了這山谷後，想了很久纔想清楚的道理。”
“若要保住咱們梁家的滿門榮耀，這府上是斷斷不能回了。”
“一會兒就去信到邊關，讓咱們家承斌把博兒送過來。”
“至於他要不要和安樂公主回京，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呆着，就是他們小兩口的事情了。”
“等皇宮暗衛們從邊關回到京城覆命後，再想辦法帶着妤兒回汴梁。”
梁戰山有些心疼的揉了揉梁姝妤的小腦袋。
“祖父怕是要食言了，沒辦法讓妤兒和你的父母團聚了。”
梁姝妤看着一臉愧疚的梁戰山，笑着伸出自己的小手輕輕拍了拍梁戰山的大手。
“祖父說的是哪裏話，妤兒還小呢，總會有機會的。”
“就是不知道妤兒是否與哥哥長相相似，妤兒常聽人說起，雙胞胎大多數長得一模一樣呢！”
梁戰山心裏那點不舒服，瞬間被小大人兒一樣的小孫女給治癒了。
“長得像也是能分得清的，女孩和男孩總歸是有些不同的。”
“把你哥哥接到我們身邊，一方面是讓你們兄妹在一起多相處一段時間，感情好些纔會對你未來的事情更加上心。”
“另一方面也是讓祖父看一看博兒的情況，是不是真的都不能再習武了。”
“梁家的孩子，不能習武是真的可惜了。”
還有一方面梁戰山沒說，梁姝妤也明白。
祖父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若父親和母親回了京城出了事。
起碼鎮國將軍府嫡系這一脈也不算是沒了香火。
梁姝妤再一次拍了拍梁戰山的手，一字一頓極爲認真的說道：
“祖父放心，咱們家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事。”
梁戰山與梁姝妤對視着，良久以後才緩緩點了點頭。
梁姝妤又笑着說道：
“等皇家暗衛們回京覆命後，咱們也別直接回汴梁了。”
梁戰山有些不解。
“妤兒總得去給邊關將士們送些物資啊！他們可都是咱們梁家軍！”
“就算陛下收回虎符了又如何？妤兒這裏一大堆的虎符。”
“在都有真虎符的情況下，邊關將士們是會聽祖父您的話，還是陛下的話？”
“只是若真的到了那種地步，恐怕祖父的名聲也不會好聽了。”
梁戰山心裏也知道，自己若真的擁兵自重，無論如何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梁姝妤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忙笑着敲了敲自己的小腦袋。
“祖父，我那二舅舅成王殿下爲人如何？”
梁姝妤只是問了一個問題，梁戰山彷彿就想明白了梁姝妤沒有問出的所有問題的答案一樣。
“你那二舅舅不怎麼得皇帝的心，雖然和太子與你母親都是一母同胞，卻與太子像仇人一般。”
梁戰山又皺起了眉頭，梁姝妤也跟着疑惑地皺眉。
“祖父，您怎麼了？”
梁戰山突然嘖嘖了兩聲，才又緩緩開口。
“你那二舅舅對皇位沒什麼野心，閒雲野鶴自由自在慣了。”
梁姝妤突然問道，“祖父怎知二舅舅就一定沒什麼野心呢？興許他是用那樣的表現迷惑太子也未可知。”
梁戰山略微挑了挑眉，也沒有打斷梁姝妤的話。
“當今聖上身體尚好，年紀又不是很大。”
“且無論立嫡還是立長，都是太子。”
“唯一一個可以從出身來威脅太子的，只有同爲嫡出的二舅舅了。”
“若陛下哪天想要立賢不立長，二舅舅的贏面豈不是更大了些？”
“祖父您可別忘了，二舅舅雖然遊山玩水，但民間聲望可是大得很呢。”
“二舅舅閒雲野鶴，自由自在的在外行走，交了多少知己好友？”
“二舅舅如今仍是孤身一人在封地，又怎知不是擔心未來奪嫡之時會多一個軟肋？”
“且二舅舅表現的越不在意皇位，就越能讓陛下放心。”
“如此看來，二舅舅除了不佔‘長‘，其他的任何一點拿出來都比太子強得多。”
“祖父又怎知，二舅舅是不是在做障眼法？”
梁戰山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官場白混了。
怎麼就不如一個小姑娘了呢！
一定是在邊關時仗打的太多了，生生把自己給打傻了。
如此看來，成王殿下對皇位有沒有心思，還真說不好。
梁姝妤又笑着歪了歪腦袋，大眼睛裏閃着智慧的光芒看着梁戰山。
“祖父放心，就算二舅舅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妤兒也會讓他有那方面的想法。”
梁戰山手指輕輕動了動，也“嗯”了一聲。
“的確有辦法，讓他不想爭也得爭！”
梁姝妤又擔憂的嘆了一口氣。
梁戰山懵了，自家這孫女這怎麼還開始嘆上氣了？
還沒等梁戰山問，就見梁姝妤搖着小腦袋，又開始連連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