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知道的是,本宮與當時的太子妃是手帕交!”
“只不過因着她早了兩年入了太子府,而你來到本宮身邊的時候,本宮又在備嫁。”
“以至於你根本不知道,本宮與太子妃的真實關係如何。”
“不然的話,你以爲太子妃死後,本宮爲何要接太子到身邊養着?”
“再者,本宮有兒有女,太子妃去世後,本宮是先帝欽點的未來皇后。”
“別說這輩子皇帝廢不了後,就算是本宮死了,皇帝也不能另立新後!”
“你自己想想,就憑着先帝的旨意,本宮要真想廢了太子改立成王,難道會很難嗎?”
“太子的母親是太子妃,成王的母親是元后!”
“真論起血統純正,本宮的兒子比太子要強多了!”
皇后又緩緩蹲在了跪在地上的老嬤嬤面前。
“你說,本宮是憑什麼執掌後宮幾十年而屹立不倒的?”
“難不成,你真以爲皇帝能隻手遮天,鎮住整個後宮嗎?”
“老嬤嬤啊,你怕不是忘了,後宮是陛下的後宮。”
“但後宮的權力是把在本宮手中的!”
“你每次偷偷找機會與皇帝做那種事的時候,怎麼每次都恰好有時間空出來?”
“記住了,是本宮給你的機會。”
“本宮都已經準備好了,在你傳出有孕的消息後,立刻給你請旨。”
“直接讓皇帝封你個貴人噹噹,這樣不管你是生男還是生女,你晉位的時候都是一宮主位。”
“孩子不用放在重華宮裏讓宮人們照顧着,你能自己做主,養在你身邊。”
“可是本宮沒想到啊,陛下竟然直接斷了你做母親的希望啊!”
“本宮可憐你,這才讓你在宮中做了大嬤嬤。”
“不然就憑你的出身,你又如何做得了本宮身邊的大嬤嬤!”
“你的臉面是本宮給的,你的希望也是本宮給的!”
“可你是怎麼回報本宮的?太子不是本宮親生一事,是你說與太子聽的吧!”
“別和本宮裝什麼一個不小心被聽見了祕密,若真是想隱瞞,半個字都不會往外面透露。”
皇后娘娘似是蹲累了,緩緩起身拿過一個小板凳,又慢慢的坐下了。
“全公公,你起來吧,此事與你無關,我知道你是好的。”
小全子公公給皇后磕了個頭,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可他沒想到,自己剛站起來就感覺到後面多了個什麼東西。
轉頭一看,便見到梁姝妤笑呵呵的拿着小板凳朝他笑。
小全子公公連忙接下樑姝妤手中的板凳,藉着寬大衣袖的遮掩給自己擦了擦淚。
梁姝妤裝作沒看到小全子公公的小動作般,緩緩地朝着自己的牀榻走去。
她可沒忘了,自己現在還正“虛弱”着呢!
皇后娘娘此時聲音幽幽的傳了出來,“老嬤嬤啊,你可還記得你當時喝下的那碗陛下親賜的補氣血的湯。”
“那裏面加了許多的藏紅花,而皇帝賜給你的玉鐲子,也是用麝香泡過的。”
“你仔細想想,爲何本宮生了成王,又生了安樂公主後,就再也無孕了。”
“本宮其實完全可以支開你再懷孕的,可本宮不敢啊。”
“本宮怕被小人暗算,丟了性命,扔下了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娃娃。”
“本宮也怕,真的生下了一個孩子,身體不好再讓人日日憂愁。”
“本宮更怕,會有人想要本宮一屍兩命,再送本宮的一雙兒女入黃泉!”
皇后娘娘說着說着,眼淚便慢慢滑落下來。
“本宮這幾十年間給了你多少次機會,奈何你一次都不要啊。”
“本宮想要給你介紹一個侍衛做正房太太,你不願。”
“本宮想直接和皇帝請旨,封你爲後宮的主子,你也不願。”
“都這個時候了,你也說幾句實話與我聽吧!”
“畢竟本宮以後都不會回到那個金碧輝煌的樊籠了,你也沒機會回去了。”
老嬤嬤的眼神猛的一縮。
“回不去了是什麼意思?皇后娘娘您要隱居在這裏不成?”
皇后輕輕地看了一眼老嬤嬤,笑着點了點頭。
“不只是我要隱居在此,還有全公公。”
“至於你是活着隱居,還是埋在這裏,就不知道了。”
老嬤嬤再也支撐不住了,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想要問什麼,便問吧,老奴若是記得,就回答娘娘便是了。”
皇后的聲音有了些許沙啞,緩緩開了口。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給本宮下毒的。”
老嬤嬤語氣平淡,眼皮都沒眨一下。
“從你生完成王殿下和安樂公主後,在你月子裏就開始下毒了。”
“之後娘娘的種種反應,就都可以推到產後沒有調理好上去。”
皇后慢慢點了點頭,“那你又是什麼時候和太子聯手對付本宮的?”
老嬤嬤呵了一聲,才緩緩搖了搖頭。
“老奴沒想到,皇后娘娘連這個事情都心中有數了。”
“老奴是在陛下親自給太子及成王殿下開蒙的時候,就在太子殿下耳邊經常唸叨着後孃的不好。”
“在成王殿下考覈結果比太子強上許多的時候,便於太子殿下合作了。”
皇后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心裏已然駭然一片了。
難怪覺得太子小小年紀的時候就有些陰險了,她還以爲是自己沒照顧好太子的緣故。
而此時的安樂公主都要氣炸了!
安樂公主剛要上前給老嬤嬤一巴掌,就被梁承斌抱住了。
安樂公主剛要說讓梁承斌放開她,就被梁承斌的一句話給強行平靜下來了。
“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不可動氣。”
“別忘了,你腹中的孩子可是怕你生氣的!”
“母后既然如此平靜的說了這些事,說明母后心裏都是有數的,你就不要上前去添亂了。”
“再者,你真想動手收拾這個膽大包天的老嬤嬤,也要等母后把事情都問完了,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等咱們把這個老嬤嬤拎走再收拾也不遲,莫要擾了妤兒的休養!”
梁延博的聲音輕柔,別人聽不見,可梁姝妤確是聽了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