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天空映襯着血紅的海岸，連海鷗都繞着這裏飛行。偶爾有幾隻迷路的海鷗誤闖進來，連忙發出幾聲哀嚎，撲扇着翅膀飛走。
南歌的腳不小心碰到一隻鯨魚的屍體，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有點溫溫的，失去活性的肉體隨意癱在她的腳下。
被下了一大跳的南歌不敢蹦開，因爲四周躺滿了鯨魚的屍體，根本沒有讓她下腳的地方。她輕輕挪開自己的腳，雙手合十，閉着眼睛，衝那隻鯨魚深深鞠了一躬，嘴巴里唸唸有詞：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鯨魚真的原諒了自己，總之她心中的愧疚瞬間減少了許多。
理智告訴她，前方距離深海已經很近了，不應該繼續走了。但她的腿腳就是不停呼喚，一個勁的走着。
在即將沒過她的胸口的位置，躺着一隻鯨魚，這是距離深海最近的一隻。或許是沒有完全離開大海的緣故，它雖然身上傷的很嚴重，但還有微弱的氣息。
南歌站住了，這隻鯨魚正看着她，眼睛裏的仇恨幾乎讓她窒息，“對不起。”南歌蹲下身體，充滿歉意的看着這隻鯨魚，“我替傷害你們的人說一聲，對不起。”
鯨魚側過眼睛，偏過頭，不再看她，顯然是不接受她的道歉的。南歌就這麼靜靜看着這隻鯨魚，時間彷彿在此刻靜止了一般。
忽然海面上狂風大作，自海中捲起一股巨浪升入空中，南歌的腿被風颳的幾乎站不直，她用力保持身體平衡的功夫，那隻鯨魚不見了。
她正要轉身往回走的時候，被一個聲音叫住了，”聽說你本領高強，如果真的想做善事的話，就把這個老太太從海里弄出去吧。“
南歌疑惑的回頭，看見這老太太穿着藏青色的粗布長衫，後腦勺簡單盤了個髮髻，最有辨識度的是那一口狗牙。
和新月形容的如出一轍，這就是要拉着自己去死還把新月打成重傷的老太婆。
南歌看不出來她是人是鬼，於是低下頭，看她的腳。她本來只是想看看穿沒穿腳底下繡着花的手工布鞋。沒成想，只看到空蕩蕩的褲腿兒。
她沒有腳。這是南歌第一次看見沒有腳的阿飄，心裏喃喃道：完了，這次看見真的阿飄了。
南歌擡頭尋找聲音的出處，竟然什麼也沒看見。倒是這老太婆癡癡地笑了，”小丫頭，白天的事情都是誤會，誤會。“
南歌看着她烏漆麻黑的狗牙，心想：我信你個鬼！
老太婆好像也看出來南歌的拒絕，臉一沉，枯樹幹一般的爪子就衝南歌招呼過來，她的指甲是灰色的，裏面的淤泥把指甲的顏色都染黑了，散發出一陣腥臊的惡臭。
南歌被薰的直接”嘔“出聲來，身體還得不停的後退，以確保自己的安全。
眼瞅着這老太婆離自己越來越近，南歌靈機一動，雙手雙腳蜷成一個球，在地上不停翻滾，這樣的確比跑快多了，可老太婆是用飄的啊。
果不其然，根本不用幾分鐘，就被擒獲了。她拎着南歌的頭髮像拎着一隻小雞，輕輕鬆鬆把南歌拉到半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