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不耐煩的說:“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個人怎麼跟個老太婆似的。”
唉南歌只能在心裏默默祈求他不要在課堂上鬧出什麼大笑話纔好。幸虧一上午都是理論課,老師不是讀ppt,就是請同學上前面讀ppt,還有一位優秀教師吹了整整一節課自己的海外留學經歷。
南歌也是醉了,殯葬專業有什麼需要留學學習的?別的國家燒人的爐子難道跟中國的構造不一樣嗎?
新月這個傢伙睡的四仰八叉,給她個牀,他都能在上面游泳了,流口水、摳鼻子、撓癢癢一樣不啦,幸虧沒放屁,不然當場社死的就是南歌了。
放學了,新月伸了一個大大懶腰,漫不經心的說:“大學生整天學的就是這個啊,我也能教的嘛,字兒誰還不認識,吹牛讓我來肯定比他們專業,這羣人一看上學的時候就是土老帽,幹啥啥不行。”
看見老師的還沒走出教室,南歌趕緊捂住新月的嘴巴,不讓她繼續說了。那個穿着正裝的中年身影,在教室門口停頓了一下,走了。
南歌鬆開手,“你幹嘛亂說話啊,要害死她嘛!”
“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啊,像我這種人還以爲上大學多麼牛逼呢,整天在課堂上不知道研究什麼高精深的世界難題呢。今天來一看,搞了半天就是找一個大木頭對着書嘰裏呱啦念一通。”
新月非常同情的拍了拍南歌的肩膀,“老實說,大好的青春不去看帥哥,在這裏聽和尚唸經,還是擠破了腦袋進來聽的,我真同情你們。”
“你不要亂說啊”南歌分分鐘想把這個傢伙的嘴巴給縫上,“只不過是趕巧了,今天都是理論課,我們還有實操的好不好!”
新月這一通長篇闊論已經引來了好幾個同學的圍觀,偏偏她又根本不剋制自己的音量,整個教室裏都能聽見發表的言論。
“殯儀有什麼好學四年的,只要進殯儀館實習個把月的,我就不信你還有不熟的科目!”
南歌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這個人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發言太不積極向上了,拽着他,“走走走,趕緊撤。”
新月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尷尬的事情,被南歌拽着還不停的說:“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南歌只能敷衍道:“對對對!您說的都對!”
本來已經飢腸轆轆了,不過眼下飯也沒心情吃了,拽着這個假的新月一溜小跑回了宿舍。南歌大口大口喘息,等呼吸平穩了,才問新月:“你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我舍友呢?”
“我是一個男人。”這個人先表明自己的性別,南歌覺得新奇,結果下一句就差點讓她噴飯,“其他的我也記不得了。”
南歌滿臉的問號,“所以,你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的?”
新月看起來也不是故意隱瞞,因爲他真的很努力的在回憶,用力到表情都糾結在一起。
“我想起來了!”她忽然興奮的大叫,“昨天晚上,打雷!”
“沒有了?”南歌還在等待下文呢,這傢伙竟然嘴巴像被封住了一樣,說不張開就不張開了。
南歌只能自己連詞成句,“昨天晚上打雷的時候,你進入了她的身體,是嗎?”
“沒錯,不過這個身體的主人呢?”假新月也很像知道,“昨晚我進來的時候,只記得非常順通,應該之前,這個女孩就不見了。”
她去了哪裏呢?南歌嫌棄的看了看這個新月,心想:我絕對不能跟他過四年,絕對不可以。
“你找我幹什麼?”
南歌明明記得201的門是鎖着的啊,“你怎麼知道我找你了?”
七爺看了南歌半天,欲言又止的模樣成功傷到了南歌脆弱的小心臟,“過於先進,不便展示。”
南歌嚥了咽口水,指着新月說:“我舍友不見了。”
七爺打量着新月,看了半天,捶了新月的胸口一下,假新月大喊一聲“臥槽”,然後蹲在地上,表情痛苦。
七爺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忘了你現在是貨不對板了。”
“新月本人呢?能不能讓她我回來啊!”南歌看着輕鬆自在的七爺,老實說心中有一些無語,說話的語氣也很焦灼。
“這個······得等下一次打雷了。”七爺說,“你沒看過那種電影嘛,打雷的天氣,主人和狗呼喚靈魂,男女主互換靈魂。”
“可新月的靈魂現在不知道在哪裏啊?”南歌忽然想起來,“還有,他爸爸媽媽明天要來學校看她。”
南歌嫌棄的指着假新月,“這·····你····這···我·····讓我怎麼跟人家父母說嘛!”
“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七爺忽然正經了點,“我現在出差在外,地府裏大家應該也沒有時間管這個小事情,就是雷先生搞的一個小小的惡作劇嘛,沒什麼的,放寬心!”
說是寬心,南歌又不是寬粉哪有那麼容易放心,一晚上都在唉聲嘆氣。假新月性格直爽,“我說,你不睡我是要睡呢,能不能別排尾氣了。”
南歌簡直要被她氣死,竟然罵她放屁?
“煩死了!”她的身體像備受煎熬的水煮魚,在牀上活動的更加劇烈了。
“我說。”新月坐起來,盯着南歌看了半晌,然後像幽靈一樣開口說,“你不用擔心你的同學的,她應該和我一樣,現在在某個人的身上過的很好呢。”
“是不是因爲打雷的時候洗澡啊。”南歌根本聽不進去她說的話,“哎呀,早知道我昨天就不催着她洗澡了,她洗澡的時候,我檢查一下熱水器電源就好了,真的是,我真是廢了。”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啊!”新月相當無語,“大姐,我說新月本人沒事的。”
南歌還在自己唸叨個不停,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新月只想翻白眼。終於忍無可忍,下牀,找出剪刀和透明膠帶。
把南歌固定在牀上,嘴巴上多封兩圈,手上、腳上統統固定住,看着南歌有些癲狂的神情,新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大姐,你現在神智不清醒,等你醒了我們再聊吧。乖乖睡覺吧,明天應該還是我。”
南歌被纏着,呈一個大字型躺在牀上,非常崩潰,不過,沒人理她,漸漸的也就睡着了。
幸虧這個新月還算正人君子,第二天一早就把南歌放了出來。
南歌其實還在睡呢,撕開膠布的疼痛喚醒了她,“你怎麼能這樣······”
新月早就穿好衣服,收拾妥當了,“我沒空聽你絮叨,我得去見我爸媽啦。”
“我跟你說,新月的爸媽都是很溫柔的人,新月平時說話也沒有很大聲的,你不要露餡啊········”
南歌還沒說完,門就“砰”地一聲關上了。被驚恐、擔憂糾結了大半個晚上的南歌這會兒竟然煩了個身,繼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