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再遲鈍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吳魴不對勁了,以爲許醫生誤判了病情。從來都是輕聲細語,溫溫柔柔的她怒氣衝衝跑到許醫生那裏,“我女兒根本就沒好,你這裏出具的檢查報告有問題!”
許醫生都驚呆了,“我們是一家三甲醫院,心理治療這方面一直全國領先,檢測的儀器也是目前國內最先進的。吳魴媽媽有話好好說,您一上來就給我們扣這麼高的帽子,多少有點不合適了。”
“怎麼不合適!我女兒明明病了,你這個庸醫沒給她檢查出來。”
許醫生找出吳魴的兩份檢查報告,一份精神健康檢查,另一份是心理健康檢查。他把報告攤開,指着裏面的檢查結果說:“您看吳魴的健康值都比普通人高一些,根本沒有問題。”
吳魴當然看過這個報告,檢查結果剛出來的時候,她高興的差點找個鏡框裱起來掛到牆上去。現在看見卻一點都緩解不了自己的焦慮了。
“可是她現在的行爲真的很有問題!”
許醫生趕緊安撫,“不要着急,有話您可以慢慢說。”
張華把吳魴最近的表現形容了一遍,許醫生面色有些猶豫,“老實說,確實有些地方非常像精神出現了問題,不過您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呢?”
許醫生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嚴肅,可當他說到“另一種可能”幾個字的時候,那個表情讓張華想到的是許醫生坐在轉椅上,摸着下巴,衝自己詭異的笑。
她極力忽視浮現在自己面前的另一個場景,“什麼可能?”
許醫生帶着眼睛,手裏拿着筆,好像隨時準備寫病例一樣,他低着頭,沒看張華,“身爲一個醫生,我不方便說太多,不過我能肯定的告訴您,您的女兒的檢查報告表明,她的心理非常健康,曾經的疾病沒有復發。至於您所提到的症狀······”許醫生擡頭看了眼門外,什麼人都沒有,才接續說,“我建議您往玄學的方向思考一下。”
“玄學?”
張華稀裏糊塗出了醫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看見還在狂喫的吳魴,別說,她的孩子好像還真沒有這麼醜。
······
蕪湖大學的校園裏,南歌睡了個午覺驚出一身冷汗,騰地坐起來,一個勁兒唸叨,“媽呀,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新月最近心情不錯,看見南歌如此脆弱的狀態,母愛爆棚,拿着溼巾幫南歌擦汗。涼涼的溼巾碰到她熱呼呼的臉,凍得南歌一機靈。
她拉住新月的手,仔仔細細的看新月,好像再看一個陌生人。新月被她盯得心慌,“這麼看我幹嘛?”
“你會不會也是別的人呢?”
新月有點生氣了,“什麼玩意兒啊,你胡說什麼呢!起牀上課了。”
南歌目光呆滯,從牀上緩了一會兒纔起來,夢裏的場景在她腦海裏縈繞。吳魴被各種點心塞得滿嘴都是,爲了更方便喫,她竟然把自己的嘴巴割掉。
新月一路上都在生南歌的氣,南歌幾次跟她說話,她都不理。因爲新月生氣,一下午u的課南歌都上的索然無味。
終於等到下課,看她臉色好一些了,趕緊跟上去,南歌這纔有機會解釋,說自己那是因爲做了一個恐怖的夢,看見新月的時候還沒徹底夢醒,所以纔會那樣問她。並保證下次要麼閉嘴,要麼死,絕對不會這樣了。
新月對南歌像男人一樣的保證早就無感了,她的保證聽聽就好。不過她倒是對南歌的夢非常感興趣,“你做了什麼夢?”
那個畫面立刻出現,南歌的表情馬上凝固,“說起來可能沒有夢到那麼嚇人,因爲它非常真實。”
“我夢見吳魴的嘴巴被割掉,露出來的地方塞滿了甜品。”南歌還不忘給自己洗地,“這麼說你可能覺得沒什麼,可親眼看見的真的超恐怖。”
“吳魴危險了。”新月的神情變得緊繃。
南歌還傻乎乎的跟的點頭,“對啊,對啊,那麼喫東西,肯定很危險的。”
“我是說,吳魴有可能在被喫掉的路上或者已經被喫掉了。”
“不是吧,這只是一個夢而已,你不要嚇我啊!”
要不是路上的人太多,新月真想打開南歌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漿糊。她得趕緊跟王亮說一聲,不準再叫南歌南瓜了,把人叫傻了,辛苦的是自己。
“記不記得吳魴供奉的那個佛牌?”新月耐着性子給南歌解釋,“記不記得它好像會喫人?”
“你這麼說,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南歌的反射弧長一點,她反應的時間都要久一點,“你是說吳魴被那個佛牌給······”
“**不離十哦,不然她讓你夢見幹嘛?炫耀自己喫的多嗎?”看着南歌傻憨憨的樣子,新月莫名想要懟她。
“完了,她好像還沒回來,這怎麼辦!”南歌聽說這是吳魴有求於自己,立刻着急的像屁股上着火了一樣。
新月擺擺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等着吧,沒準兒她就回來了呢。”
南歌忽然想起來關於吳魴的事情,王亮讓她問慕也。她當然沒問了,搞笑,感覺慕也從來都不是爲了跟她說話而說話,而是爲了懟她來的。
這會兒倒是顧不上許多,發消息請他把所有知道的關於吳魴的事情告訴自己。慕也的回覆總是這麼玄妙:
——“知道我爲什麼這麼黑嗎?”
南歌心想你黑關我屁事啊,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覆:
——“爲什麼?”
——“因爲吳魴。”
看見這四個字的時候,南歌滿眼都是小星星,她就說怎麼感覺這兩個人感覺非常般配,果真有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