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快喫啊！”北女士看南歌恍恍惚惚的，把餃子往南歌跟前推了推。
南歌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吃了兩個就再也喫不下了，推到一邊，“我喫飽了。”
老南包的水餃是南歌最喜歡的番茄牛肉餡的，皮包餡兒大，南歌平時只要都要兩碗起步的。今天是除夕，雖然看出來南歌情緒不太對，老南和北女士也沒問。
南歌滿眼滿腦袋都是金六福，她匆匆離開餐桌，直接回到臥室躺下，窗外燈火通明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腦袋一沾枕頭，她就睡着了，開始做夢，這次來串門的不是金六福，而是薛策和蘇悅。南歌不意外兩個人能走到一起，自從蘇悅請自己幫忙尋找另一個受害者，南歌就清楚她一直跟着自己呢。
不過這兩隻新鬼好像有一點矛盾，罵罵咧咧來到南歌面前，“你給我們評評理！”
“什麼？”南歌奇怪她們有事情怎麼會找自己評理，不應該找判官的嗎？就算現在判官被取締了，她們應該也是可以找到別的東西做公正的裁判的。
“金六福到底該不該死！我覺得應該，殺人償命，這沒毛病吧？”蘇悅氣呼呼的。
南歌點頭，“對啊，是這麼個理！”
蘇悅的嘴角揚起勝利者的微笑，衝薛策說：“你看，我說的沒錯的吧？”
薛策好像非常喫驚南歌能說出這樣的話，“我真沒想到想你這麼有能力的人竟然都會說出這樣的話！”
“就事論事，請不要道德綁架。”南歌其實自己也不太知道這到底算不算道德綁架，反正她覺得是就是了，今天過節，老南和北女士都不修理她，她當然有充足的話語權。
薛策好像被氣得不輕，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好，就事論事，我來跟你講講金六福的故事。”
金六福原本是一家教育機構的老師，女孩是他的學生。
那個女孩那年十七歲，正準備高考。女孩對金六福這種事業有的大叔欲罷不能，高考結束就對金六福告了白，金六福當然拒絕。不過這對女孩的愛慕沒有產生絲毫的影響，她趁金六福不在家的時候登堂入室，幫他洗衣做飯打掃，對從小就爹不疼娘不愛的金六福噓寒問暖。
終於成功擊敗敵人的心理防線，在開學前一個月，兩人確立了關係。那年金六福已經到了奔四的年紀，事業有成，兜裏還有倆閒錢，不說春風得意，也算生活滋潤。
兩人商量好等女孩一到年紀就結婚，女孩的學校就在本市，她不住校，就住在金六福的家裏，每天金六福都開着他的小汽車接她上下課。
事情發生的那一天，金六福因爲裁員的問題被留下開會，沒辦法按時接女孩回家。女孩心疼金六福最近壓力大，讓他回家等自己，女孩說回去要給金六福做飯喫。
從公司出來，金六福還抱着自己的東西，沒錯，他被裁員了，畫面一點都不想電視劇裏演的那麼美好。
兇手當晚就被抓住了，可這又有什麼用？他的女朋友永遠都回不來了。雙重打擊下，金六福終於變成了恐怖的金六福，他自己說自己瘋了。
既然這個世界對他如此殘酷，那他爲什麼還要對別人溫柔？
“雖然他的經歷確實挺慘的，可這也不能成爲他殺人的理由啊！”南歌到現在都還沒見過這個薛策，只聽到她的聲音，“你爲什麼從來不露臉的？”
“不想露唄，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以前還沒注意，聽過她講金六福的故事之後才覺得，這個薛策平時說話怎麼都輕飄飄的。
南歌和蘇悅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感覺這個女孩應該不是她們尋找的薛策本人，好在南歌脖子上的小鏡子還在，就是不知道這個東西在夢裏有沒有用處。
她裝作脖子癢，把“刺”摘下來，放在手心，到處照，想要尋找聲音的主人。
很快就有了結果，只聽見聲音說：“哎呀，你拿的什麼東西，煩死了！”接着一張陌生的臉就出現在南歌面前，她只有一個頭，別的什麼都沒有，不過這個女孩並不是薛策。
南歌眉頭緊皺，難道說死在金六福手裏的不止這兩個女孩？她思緒萬千，各種想法在腦袋裏閃過。
蘇悅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您哪位啊？還有那個薛策呢？”
這個腦袋並不打算理蘇悅，她一心等着南歌問話。可惜南歌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她的臉上。這是一個又老又醜的女人，看不出年紀，尖嘴猴腮，滿臉皺紋，每個器官都是小小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父母不太愛她，都不捨得讓她遺傳自己全部的基因，只捨得給她一點點。
南歌搖頭晃腦，想到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這樣的老女人在自己耳邊裝成少女的聲音說話，就覺得頭皮發麻。
蘇悅等了半天都不見對方回答，皺着眉，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邊，“說話呀，你是誰？薛策又去了哪裏？”
那人見南歌還是沒有開口的打算，也就沒有繼續維持自己的高貴，“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們要找的薛策已經被我喫掉了。”
南歌上下打量她，有點難爲情的開口，“你·····確定嗎？”
她好奇一個沒有肚子的人怎麼把薛策喫掉，不管是人喫魂，還是鬼喫魂，都是需要地方消化的。
“當然了，我騙你能有什麼好處？”她忽然湊到南歌的耳旁，動作熟練的好像每天都在做，南歌強忍住看見這張臉作嘔的感覺。
“可是······您並沒有消化的渠道。”南歌閉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女人順勢往下，才發現自己下面空空如也。
“這是怎麼回事！不······不對，肯定是你們這裏有問題！”她尖叫着用頭撞開門出去了。
直到門關上，南歌都沒弄明白，這個人是裝的還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