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沉默不語，慕也均拎起小鬼頭，在自己面前晃了三晃，“不然你覺得你是什麼臉？”
小鬼頭兩根小小的食指互相戳着，一時間也da不上來，可就是不認同“大衆臉”這麼恥辱的稱呼，“反正不是大衆臉。”
慕也均懶得理他，擡頭看着已經縮水很多的期待環，“下一個誰來啊？還是一起嗎？”
南歌好像看見一羣烏鴉飛過，一個理他的都沒有。一直在關注外面的情況的老南從氣息還有狀態等等各個方面，感覺南歌是正確版本，敲着車窗讓南歌過去，“南歌！南歌！”
注意力被成功轉移的南歌走到汽車旁邊，看見老南要開車門，眼疾手快，在他行動之前先他一步，把身體抵在車門上，“爸爸，你就老老實實待在裏面吧，外面太危險了！”
又驚又怕的老南怎麼可能不停南歌的呢，只是，“我肚子好餓！”
南歌指了指後座，“我帶了一點零食。”
老南衝南歌豎起大拇指，****還是她靠譜，只是麪包上詭異的壓痕是怎麼回事兒？老南指着被壓碎的食物問南歌，“怎麼都碎了？”
“我那會兒不小心坐了一下，沒事兒不耽誤喫的。”
要是放在平時，別說讓老南吃了，就是碰一碰他都得嫌棄半天，也就是現在餓急眼了。；老南有輕微的潔癖，這也是北女士能夠養尊處優這麼多年的原因之一。
老南不放心別人做的事情，總要親力親爲才覺得安心。南歌經常想要是自己能找一個想老南這麼勤勞，模樣又比他俊俏一些的老公就好了。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明明畢生只有結婚生子這麼一個願望，卻被現實折磨的不僅去念了大學，學的還是最難找對象的殯葬專業。不得不說，人生啊，真是一步一個坑！
老南津津有味的喫着被南歌給坐碎的餅乾和麪包，別說南歌這次的表現還挺不錯，喫的喝的，早早的備下了。
南歌安撫好老南，卻並不感再往前一步，慕也均的頭頂上，像一羣蒼蠅似的，一個接一個的小嬰兒掉下來，有的吧臍帶裏掉出來一個，有的掉出來兩個。
“我的媽呀！”南歌捂着嘴巴驚呼，想到自己剛剛用力拉的就是這些小東西，忍不住看了一眼薛策。
薛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褐色的液體，露出人類獨有的生病時的蠟黃。蘇悅蹲在她的身旁，手裏端着一隻破碗，用碎了一個口子的勺子一勺一勺給薛策嘴裏喂着東西。
大家都很忙，南歌空閒的像一條鹹魚。周圍的景象雖然新奇，但看久了也不覺得有趣了，折騰了這麼久，又累又困，就想跟老南一樣在車裏貓着。
手剛剛碰到車門，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別進去啊！”
回頭一看，竟然是薛策，南歌揉了揉眼睛，確實是她，嘴巴上還有大大小小沒有癒合的傷口。蘇悅端着破碗跑過來，“南歌你就不要亂動了，小福子不知道還會出什麼幺蛾子呢，你老爸要是被盯上就麻煩了。”
身心都已經嚴重超負荷運轉，腦袋像被人打了一個悶棍，木木的，呆呆地，自己都感覺自己隨時有變成智障的危險。
鬼的恢復素的跟人不一樣，一碗全能膠水下肚，薛策的嘴巴上幾乎看不出來血肉模糊的痕跡，只有密密麻麻的針眼留在上面，像一顆顆碎鑽一樣醒目。
小鬼頭們脖子上纏着自己的臍帶，像軍訓一樣排列整齊，慕也均站在他們面前，有意無意的挺着自己其實沒有的肚子，“你們給我聽好了！”
“是！”
“解救一個同胞獎勵十分，以此類推，誰集齊一百分，我就請他喫蛋糕！”小鬼頭一聽有蛋糕喫，各個打了雞血一般，四散而去。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慕也均在他們身後大喊，像玩“123木頭人”一樣，大家瞬間不動了。
慕也均雙手背後，踱着將軍步走到他們身後，“別急嘛，我這隻鬼從來優待俘虜的，只要你們乖乖的，好處大大的。”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的說：“既然有獎勵的，必定還有懲罰的，首先說明白，招魂鏡在我這裏，你們就不要想着玩貓膩了。一旦你們其中有叛徒出現，及時報告的童顏有蛋糕喫，當然做叛徒的也有東西喫。”
“什麼東西？”南歌認得這個聽說做叛徒都有東西喫的小鬼，正是跟自己叫囂他不是大衆臉的哪一位。
慕也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當然是好東西了。”
南歌聽說過自己的“刺”是所謂的招魂鏡，而它現在並不在自己身上，所以以爲慕也均是嚇唬人的。直到大部隊肩膀搭着肩膀離開，慕也均從懷裏掏出一個手指甲蓋大小的鏡子躺在地上有模有樣的看起來哦。
南歌才意識到雖然“刺”是獨一無二的，可所謂的招魂鏡很可能不止一個。
另一邊的蘇悅和薛策已經進入特別的療養階段，兩隻鬼的身上都是褐色的煙霧，薛策漸漸飛昇，飄到半空，雙目緊閉，雙手合十，盤腿而坐。她本來就長得有些富態，再用這種姿勢一出場，非常有佛家子弟的感覺。
南歌眼花繚亂，一會兒看這個，一會兒看那個，有空了，瞥一眼老南，這個老頭兒已經喫飽喝足睡着了。
薛策在半空停留了三分鐘左右的時間，又緩緩下沉。她的眼皮開始鬆動，眼睛慢慢張開，南歌有一種觀音菩薩顯靈了的感覺，差一點就要跪地許願了。
煙霧散開，薛策一張沒有瑕疵的臉出現在南歌眼前，正是小福子缺少的白皙細嫩，精緻靈巧，尤其是五官，看着特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