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留下的話簡直就是一陣驚雷在這些小鬼頭的耳邊炸開,他們驚恐萬狀,要知道臍帶現在對他們來說比生命更重要。
每根臍帶上都有一個小小的編號,這些小鬼頭正是靠着這個編號和細長的管道,才得以維持現有的形狀。不僅如此,當他們在外面作夠了,想要去地府報道的時候,也必須憑藉臍帶和上面的編號。
如今這個東西被自己的吃了,除了智商天生有點問題的,幾乎所有的小鬼頭都原地崩潰,拼命嘗試吐出來。
臍帶這個東西跟一般的食物還不一樣,既然吃了,它就會在你的身體裏面被完全分解,無論用什麼方法,一點點都不會被排出來,無論人還是鬼。
慕也均涼涼的聲音傳來,“別白費功夫了,沒救咯,你們這些小屁孩頂多也就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還是抓緊乾點自己想幹的吧!”
末了還不忘吐槽,“我都提前跟你們上過眼藥水了,就是不停,我能有什麼壞心眼呢?只是一個想要打倒小福子的小可愛罷了。”
南歌的眼睛都看花了,就是沒看見慕也均這個傢伙的身影,可他的聲音卻離自己的如此近,像在耳邊一樣。
小鬼頭能有什麼結怨的人呢?慕也均這種臭不要臉的除外,雖然他們很想弄死他,可這個傢伙好像隱身了一樣,根本看不見他的蹤影。
雖然死的太早有點遺憾,可母親拼了命把自己生下來,這些小鬼頭不是不清楚,對自己的媽媽還是愛多過恨的。
再來也就是小福子了,它把這些他們這些小鬼頭收集過來,一個小格子一個小格子像食物一樣儲存着。雖然沒聽說過有小鬼頭被喫掉,但小福子從不避諱自己喫人肉喝人血的愛好,而這些小鬼頭被喫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小福子很幸運,有一個愛她多過愛自己的哥哥,而這些被抓走的小鬼頭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出生就是死亡已經夠慘了,竟然還被一個不認識的醜八怪捉去放在小格子裏,平時身體根本舒展不開。
現在這股子被壓抑的怒火忽然完全釋放,化作滾滾黑煙,衝着破罐子的方向撲散開去。南歌好像看見了黑壓壓的馬蜂,喫驚的目瞪口呆。
“別看了,都沒影了。”慕也均的聲音在南歌的身後響起,南歌下意識轉過頭,看見他就飄在自己背後,頓時汗毛根根豎起。
“你下次突然過來的時候能不能打聲招呼啊?”
慕也均表現的非常無辜,“我一直就在這裏怎麼打招呼?”
一直在?南歌喫驚的看着他,“那你剛剛怎麼不見了?”
“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隱形藥水嗎?哦,你應該不知道,因爲它只在地府的跳騷市場出售,你們人間買不到!”
說完竟然張狂的又扭屁股又扭腰,赤裸裸的挑釁南歌這個異類。南歌非常看不慣他這個德行,巴掌一拍就打在了慕也均的屁股上。
“打你怎麼了?你在狂,小心我還揍你啊Z!”說話間南歌的手又伸出來了,慕也均連連後退,南歌問:“蘇悅和薛策也用了隱形藥水嗎?”
“對啊,它們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療傷。”
南歌算是看出來了,慕也均這個小孩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辦起事情來也帶着同齡人無法企及的成熟穩重,可就一點不好,太張揚!
在南歌這種將反裝逼刻在骨子裏的人面前如此這般,簡直就是等着被南歌拉黑。不過在如今南歌還需要仰仗慕也均的情況下,肯定會竭盡全力的剋制自己,說服自己接受一個小朋友展示自己的驕傲。
經過已經數不清多少遍的心理暗示,南歌終於成功說服自己接受慕也均的性格,老實說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自己和老南現在的處境根本就和人質沒有區別,比較好的一點是他倆還能自己選擇綁匪。相比較喫人不吐骨頭的小福子,慕也均的肯定是最好的選項了。
另一邊的小福子正養精蓄銳,潛心睡眠的時候,忽然從外面鑽進來黑壓壓一層煙霧,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偶爾想要換換口味的時候,她經常把這種不成型的靈當成零食。
不過這一波好像有點不一樣,身上的戾氣太重,對她充滿了仇恨,讓她不敢貿然行動。小福子靜靜地看着這團巨大的黑煙,等待着他們自己飄走,就像小時候等着搜山的村民不耐煩的離開一樣。
她想的有點美好,這些黑色的濃霧不僅沒有離開的趨勢,直奔她而來不說,好像還盯上了她背後的首飾櫃。
金六福當年給她做的這個骨灰盒可以說是別有洞天,裏面是一個小小的一居室,她睡在客廳的位置,臥室裏面自己製作了大大小小的櫃子用以盛放一些小小的收藏品。比如子宮、耳朵、眼睛等等。
它們分別來自不同的主人,不知不覺臥室裏面已經快要放不下,蘇悅和薛策的器官是最後兩個被請進臥室的。
小福子已經決定了,要麼重新裝許,要麼換一個大一點的骨灰盒居住,只是還沒來得及跟金六福商量這件事,他就鋃鐺入獄了,而且現在看來,事情好像很麻煩,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再來看自己的。
黑煙纔不管小福子的這些寶貴回憶,奔着它的臥室就進去了。小福子一看它們的目標如此明確就知道這是自己家裏出了內鬼了,不顧身體現在還不宜活動,飄起來對着這些黑霧就是不一頓猛吸。
可一口都沒吸進去,一般情況,她只要深吸一口氣,飄散的靈就會自動往她的嘴巴里跑。因爲長時間的喫人肉喝人血,她的身上味道有些複雜,幾乎每隻靈都能發現跟自己的肉身相同的味道,還以爲活命的機會來了,就會急匆匆地往她的嘴巴里鑽。
一點都沒吸到,她小福子竟然一點都沒吸到,這簡直他媽的不可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