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怎麼有空來?”老頭看見七爺,手裏的浮沉揮舞着。
“仙子,今天來想要讓您幫忙查個人。”南歌從來都不敢妄想能夠看見七爺恭恭敬敬、文質彬彬的樣子,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她撞上了。
“他是誰啊?”南歌想七爺都這麼講禮貌了,自己不打個招呼不合適,奈何站到現在,七爺和那老頭都拿她當空氣。
“蓬萊仙子。”七爺忙着跟老頭敘舊,好不容易纔抽空回答了一下南歌的問題。南歌的瞳孔感受到了劇烈的震動,不是說仙子都是漂亮姐姐麼,怎麼會是一個老頭呢?
這座名叫蓬萊山的山跟南歌曾遊玩過的蓬萊山並不相同,整個山都被雲霧繚繞,自成一體。山上鬱鬱蔥蔥,鳥語花香,隔着很遠都能感受到裏面的祥和寧靜。山頂一個小竹屋麼屋頂蓋着厚厚的茅草,俏皮中帶着一點詩意。
南歌腿都站麻了,這個仙子纔想起來請七爺進屋,“你看我這急性,快進來喫口茶吧。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雖然他拄着柺杖,彎腰駝背,鬍子沒過下巴的形象讓南歌感覺很親暱,不過這一聲小兄弟卻給她叫麻了。
環顧四周,並沒有其他人,南歌這才困惑的說:“你是在問我嗎?”
“是啊,小兄弟。”老頭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細縫,嘴巴咧得大大的。
“這個就是南歌。“七爺看南歌呆呆傻傻的,跟仙子這麼聊下去,估計到明天兩個人都還在自我介紹。
”哦,你就是南歌啊!“仙子邊說着邊上下大量南歌。南歌雖然感覺有被冒犯到,可在別人的地盤上自己到底無可奈何。
竹屋裏面的簡單到簡陋,只有一張原木做的茶桌放在中間,四周放着四個蒲團。仙子把紫砂壺裏的茶水倒進竹子做的茶杯裏,“小七啊,你也是有日子沒來我這裏了,怎麼這回小八沒來?”
小七?小八?南歌聽到如此親切的愛稱,忍不住眉毛微微上挑,怎麼聽都像是寵物的愛稱啊!
七爺放下手裏的茶杯,端莊坐好,才說道:“小八事務纏身,讓我替他跟您問好。”
南歌默默喝茶,偶爾留神七爺和仙子說了什麼。別說當茶水跟竹子的香氣膨脹到一起,竟然有一種別樣的風味。
“就是你要查的那兩個人?”
七爺點點頭,“沒錯,我和小八原本正在處理其中一位,發現事主對另一個事主的敵意來源不明,於是不敢輕舉妄動,前來請教仙子。”
這個老頭像南歌在電視劇裏見過的算命先生,浮沉一搖,眼睛一閉,就開始掐算。說實話,看見他這個樣子,南歌的第一反應是沒想到七爺八爺竟然也需要算命先生啊。
“你說的這兩人是老王和他女兒奇奇吧。”仙子眼睛睜開,視線卻沒有在南歌和七爺身上停留,好像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七爺聽到仙子問話,不敢怠慢,“是的,我和老八雖然帶着父親的罪孽本,可他對女兒的仇恨實在太大,我們回地府調查又擔心這個老王再生出事端,只好來求助與您。”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仙子又睜開眼睛了,“我幫你們去查了,沒什麼深仇大恨,奇奇是第一次投胎做人,也沒有前緣,單純只是那個老王自己臆想。”
“臆想?”南歌不明白,她還從沒聽說誰把自己的女兒臆想成敵人,想要殺之而後快的。
老頭的目光轉移到南歌身上,這是南歌第一次跟他對視,終於明白爲什麼人家能叫仙子了。顧盼生輝、明眸善睞、盈盈秋水這樣的詞語用來形容這雙眼睛南歌都覺得庸俗。
“是啊,有些人啊,因爲一點小事情就記上了人家的仇,這個仇人容易揉搓,他就把自己所有的不順都埋怨到這個人身上,積攢到一定時候,就爆發一次。”老頭說着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可是爆發了也沒有用哦,積攢在心裏的仇怨一點都沒有減少,所以纔會這麼痛恨啊。”
南歌氣得渾身發抖,“我看是那人根本不想縮減心裏的仇怨吧!這種人太可恨了!”
七爺看南歌瀕臨崩潰,給她使了好幾次眼色都被拒收,只能趕緊拉着南歌站起來,“仙子,既然查到了,我們就不叨擾了,告辭!”
仙子樂呵呵的起身相送,站在山頭,六目相對,他笑呵呵地對七爺說:“這個小孩挺有意思,下次抽時間再帶過來喫茶吧!”
南歌正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仙子的話好像憋在雲霧裏說的,朦朦朧朧順着她的左耳朵進去,本來應該抵達大腦,可中途迷了路,從右耳朵裏偷偷跑出來了。
七爺拽着南歌往後走,沒想到南歌的靈魂竟然也比普通人沉,“你不用這麼生氣,這世道什麼人沒有啊!”
“我沒生氣。”南歌悶悶地說,“我就是替奇奇不值加發愁。”
她算是看出來了,娘倆要是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必須離這個老王遠遠的,可奇奇還在念書,李阿姨又沒有經濟來源,讓娘倆搬出去,能搬到哪裏去呢?
“你瞎操什麼心!”七爺看南歌心情不好,勉爲其難馱着她玩了一次真正的雲霄飛車。南歌看着七爺把雲彩放在手裏揉啊揉,白皙的手掌跟雲朵一點色差都沒有。
不打會兒,一根棉花糖遞到南歌手中,“不是想喫棉花糖嗎?喫吧!”
別說吃了,南歌差點吐出來,要是她沒看錯的話,這正是剛剛七爺放在手裏各種揉搓的那塊雲朵。
“好喫的,我騙你幹嘛!”七爺看南歌臉色發綠,自己撕下來一塊塞進嘴裏。
南歌看他都吃了,自己再不喫就不合適了,也跟着吃了一小塊。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跟自己啃的那塊沒有味道的雲彩不同,七爺給自己的這個奶香味十足。
“你那個叫奇奇的朋友沒事的。”
南歌沒明白七爺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