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杜明誠爽快的神情,吉祥差點忘了,自己是一個沒有生命的人。這就像素食肉一樣,無論模樣、口感再怎麼相似,到底不是真的肉,而自己不是也不是真的人。
四杯酒下肚,杜明誠的臉上已經開始歐了紅暈,他困惑的看着面不改色的吉祥,“你真的是第一次喝酒嗎?”
吉祥如同捱了一棍,瞬間清醒,“我·······嗝······我跟你講·······老子當年喝酒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呢!”
“什麼······什麼叫······第一次喝酒!我······怎麼可能是頭一回喝酒,我整天就住在酒缸裏!”吉祥搖頭晃腦,臉上雖然看不出來變化,可說出來的胡話讓給杜明誠哭笑不得。
“你喝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吧!”杜明誠笨拙的拉着吉祥的胳膊,被吉祥一把甩開,“老孃沒醉······我還要繼續喝!”
她看起來已經是醉眼迷離,可眼前的一切都清楚的讓人崩潰。原來,這世界上比喝醉還要痛苦的是裝醉,吉祥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出這條結論的,反正她覺得對就是對的。
吉祥不肯回去,正中杜明誠下懷,反正難受的不是他,一杯接一杯繼續灌吉祥。吉祥要是個活人,被這麼灌早就跑去見上帝了。
可她現在不怕這個了,喝着喝着,杜明誠也忘了是自己想喝,還是想玩弄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了,漸漸的自己也上了頭。
吉祥看他越來越模糊,不屑的冷哼,還以爲是多麼厲害的人物呢,才這麼幾瓶白酒就不行了。她緩緩站起身,輕輕推了推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杜明誠,嬌憨的喊了聲:“杜叔叔!”
杜明誠好像有什麼奇怪的癖好,一直誘哄吉祥叫他杜叔叔,吉祥爲了維持自己的人設,一直沒有順了他的意。現在看他這個熊樣,忍不住試探。
沒有迴應,吉祥推了推他的肩膀,還是不行,她把他的頭擡起來,杜明誠整個人好像一隻死豬。吉祥冷冷的笑:不要着急,你很快就會真正變成一隻死豬的!
她採集了他的指紋去試書房的門,還是右手食指。吉祥聽說他有個書房的時候簡直想笑,這個大哥您看書嗎?推開房門,果真和她想象的一樣,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一本書。
與其說是書房,倒不如說是次臥,吉祥在不榻榻米上坐下,看的出來,這個房間很少進人。房間裏面的佈置和整個房子高貴冷豔的風格格格不入,天藍色的牆壁,白色的傢俱,怎麼看房間的主人在十八歲以下。
吉祥在房間裏翻找一通,除了各種金銀細軟,有價值的東西一件都沒有。她垂頭喪氣的出門去,關門的一瞬間,看見角落裏一隻黑色的保險箱靜靜躺着。
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猜對箱子的密碼,吉祥只能回頭從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杜明誠身上尋找線索,她湊到他的身邊,親暱的叫了一聲,“杜叔叔!”
“叔叔,那個書房是誰的房間啊?”吉祥趴在杜明誠的耳朵邊上,嘴巴里呼出來的熱氣灑在杜明誠的耳朵上,弄得他癢癢的。
杜明誠抓了兩把耳朵,不耐煩的說:“他媽的,小兔崽子非得跟着他媽過,老子房間都給他準備好了!”
似乎無意間觸碰到了心裏最憤怒的角落,杜明誠握着拳頭狠狠往桌子上一砸,“砰”地一聲巨響嚇得吉祥一哆嗦。
是個狠人!吉祥沒想到他小小的手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看着已經有裂痕的玻璃餐桌,她的汗悄悄流了出來。
“咱不提那些掃興的事兒了,來來來,喝酒!喝酒!”吉祥一手扶着杜明誠的頭,一手把杯子裏的酒就給他灌了進去。
杜明誠已經喝蒙了,不僅不知道今夕何夕,肚子好像也有一點不舒服。不過他手腳都不聽他擺弄,“媽的,要是早知道小東西不跟我一心,我就不應該生他!”
就算大腦好像別挾持了,談論起他的兒子,他還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的種在別人那裏,這叫什麼事兒啊!
吉祥活動的幅度有點大,袖子裏面藏着的東西戳到了她的胳膊,幸虧她沒有血,不然現在肯定已經鮮血直流。
“惹杜叔叔不高興了,那咱們不聊他了,不聊他。”吉祥把杜明誠抱在懷裏,說一句話就給他灌一杯酒。
杜明誠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被媽媽抱在懷裏,別提多舒服了。吉祥給他灌的酒也被他當成了奶粉。
“那個房間裏的保險箱密碼是多少啊?”
杜明誠的耳朵裏是媽媽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對自己的老媽有什麼可隱瞞的,他想也不想就報了出來,“74126.”
“裏面裝的是什麼啊?”
想到自己母親一輩子省喫儉用養大自己和弟弟,現在還待在村裏受苦,杜明誠這個號稱鐵打的心臟也變得柔軟了一些,“是兒子的寶貝。”
吉祥倒是要看看他寶貝的是什麼東西,她準備讓杜明誠暫時休息,可又不想自己一會兒問話的的時候這玩意兒想死了一樣,只能在給他喝一點酒。
沒事兒,酒量都是練出來的!我這是在幫你,等到了下面你就可以喝遍天下無敵手了。她着急想看杜明誠的寶貝,把他的腦袋隨隨便便往桌子上一扔,就鑽進了那間所謂的書房。
“叮”地一聲,保險箱開了,紅色的紙卷向吉祥撲過去,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她想象中這裏面要麼是杜明誠學到的邪術,要麼是他的資產。
這些紅色的紙卷雖然也能算資產,可加起來恐怕連他手錶上的一個錶盤都買不到。吉祥坐在地上,周圍都是捲起來的紙幣,她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