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不相信嗎？”
新月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張口閉口找關係的人了，也有可能是因爲自己沒有那種便利的條件，反正她覺得實在沒有必要，有事情您就好好說事情，沒有事情就該幹嘛幹嘛去不香麼？幹嘛非要弄些奇奇怪怪的人物關係麻煩自己，噁心別人呢？
“倒也不是不相信，就是覺得不太可能。”老太婆的眼睛在南歌和新月的身上跑來跑去，那樣子不是在尋找七爺八爺的毛髮，就是在找他們的dna。
南歌懶得看她這個樣子，“我們問你什麼你只要如實回答了，七爺八爺我們分分鐘幫你找過來。”說完她看了一眼小鏡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在這裏面撒謊的話，你會非常痛苦的。”
她也是聽旺財說的，說它曾經在裏面對南歌撒了一個小小的慌，結果剛剛說話就痛苦到懷疑豬生。南歌自己當然沒有領略過，但是看旺財後怕的模樣，百分之百不是騙人的。
“開始吧，我這麼大年紀的人怎麼可能騙人呢？！”老太婆對於南歌的告誡不屑一顧，根本沒往心裏去。
新月就喜歡看她這個樣子，心想：一會兒可有你受的。南歌給新月使了個眼色，新月就開始提問：“你當年到底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思讓烏頭娶貝母的媽媽？”
“還能什麼心思，看她長得漂亮，算命的說兩個人的八字能合得來，關鍵是這個女人看起來就旺夫。”
老太婆肯定偷聽過貝母說話，因爲她的答案完美的避開了南歌和新月想知道的點。但是人家說的這些也確實是當時考慮的因素，所以不能算騙人。這一個問題她安全逃脫。
新月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被她四兩撥千斤糊弄過去，“你的兒子是不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她承認自己這麼問多少有些急躁了。
“確實是，算命的說他身弱，從小確實也是體弱多病，嬌生慣養着長大的。這樣看，的確跟我們正常人不太一樣，不過算命的還說了，別看他這個樣子，可是不操心的命。後來想想確實是那樣，家裏的大事小情都不用他插手。”老太婆說着嘴角竟然還露出了驕傲的微笑，好像能生出這麼一個富貴命的兒子，說明自己也非常優秀。
“你這樣問不行。”南歌把新月拉到一旁，悄聲說，“沒看她故意給你往溝裏帶麼，這個老東西狡猾的狠。”
南歌第一眼看就不喜歡這個老太婆，矮矮小小的，稀疏的頭髮在頭頂扎着一個小辮子，小眯縫眼，沒有鼻樑只有一個肉肉的鼻頭，嘴巴簡直要開到耳朵後面去。她已經故意穿着寬鬆的衣服了，可是那個大大的肚子和火柴棍似的四肢還是在南歌的眼睛裏一覽無餘。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這個老女人脫下衣服之後鬆弛的肚子好像一張醜陋的臉，肚臍眼的位置被褶子連接着，像一張又大又深的嘴巴，不停往外面哈着臭氣。
兩個人商量的場景當然落到老太婆的眼睛裏，不過她胸有成竹，一點驚慌失措的模樣都沒有。不論是人還是鬼她都已經混了這麼多年，被這兩個小丫頭片子給唬住的話，自己以後簡直都不要混了。
“我問你，，明知道你的兒子是個喪門星，爲什麼還非得拉着人家貝母的媽媽下水？”南歌想到那個無辜的女人就覺得憤怒，她並不清楚這憤怒的來源，也可能是來自自己，也可能是貝母。
現在南歌對貝母已經不感到排斥了，貝母和新月說話的時候她也能聽到。隨着瞭解的越來越深入，南歌都願意讓貝母待在自己身上，完成心願，雖然現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話確實讓貝母的奶奶，也就是鏡子裏待着的老太婆不高興了。南歌說完她的的臉色就陰沉沉的，好像有誰欠了他很多錢。可能是想到自己被人家捏在手裏，現在處於被動的局勢，所以壓下火氣，“只是我這一邊有那個意思也不行啊，誰讓她爸爸願意呢！小朋友，奶奶告訴你們吧，有一個句話叫做一個巴掌拍不響。”
“是麼，那你就來說說你的黑罈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吧！”南歌的頭一陣刺痛，接着就感覺到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被硬塞進來，把自己的腦袋填的滿滿當當的。
老太婆似乎沒想到南歌會問她這個，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接着像怡紅院的老鴇子一樣左右搖擺，“哎呀，你看你們都能坐着，我也累了，能不能讓我也歇歇啊？”
說完就伸長了胳膊往鏡子外面探，南歌可沒錯過她眼睛裏面的殺機，這種危險人物怎麼可能放她出來，“鬼也會累嗎？”南歌故意天真的看着新月，“我明明記得正兒八經的鬼都不會累的呀！”
“是呀！是呀！我好像也聽七爺這麼說過呢！”新月用眼睛的餘光看見鏡子裏的那位正凶狠的看着自己和南歌，她趕緊拉了拉南歌的衣服。
南歌可真的不是被嚇大的，當然也有可能因爲在她身上待着的貝母。明明是像毒蛇一樣冰冷兇狠的目光，新月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經渾身發毛。而南歌不僅迎着那眼神看回去，嘴角還掛上了輕鬆自在的笑容。
“在問一遍，你的黑罈子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南歌生怕老太婆聽不懂，特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老太婆好像被關在鐵籠裏的猛獸，終於受不了發了瘋。她對着南歌嘶吼着，露出新長的獠牙，嘴巴大張着，鮮紅的舌頭如同毒蛇對着南歌吐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