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忽然發現這並不是貝母告訴自己的,事實上貝母對這方面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南歌對自己莫名其妙獲得了這樣的信息感到非常神奇,消息好像是忽然進到她的腦袋裏的,不知道是什麼人,什麼時間,怎麼塞進去的。
一種大膽的猜測涌上心頭,她好奇的目光落在鏡子裏面的蟒蛇身上。蟒蛇很大,確實像一條蛇王。南歌不是不害怕,事實上她光是看着,就已經感覺到毛骨悚然了。但她還是強打着精神,壯着膽子盯着對方的眼睛看。
眼睛是比嘴巴更不會騙人的部位,無論是人還是動物,最真實的情感往往都是從眼睛裏悄悄流淌出來的。
就比如這條黃金蟒,雪白的肚皮,金燦燦的花紋,要不是自己實在享受不來這種跟它面對面的高級待遇,南歌肯定會給這身蛇皮估個價,看看到了無良商家哪裏能不能賣出個好價錢。
蟒蛇的眼睛泛着盈盈的綠光,仔細端詳好像還能看出她的眼睛裏面還帶着一點點的憂傷,這種被稱作感情的東西竟然能在這樣的冷血動物身上出現,南歌頓時感覺自己好像和它的距離縮小了很多。
她悄悄走到新月的身邊,“你看,那條蛇是不是要哭啊?”
新月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被蛇嚇死,險些被忽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南歌給嚇到當場去世,她的眼睛在黃金蟒的身上聽留了兩秒鐘,就飛快的移開,“別說,還真挺像。”
不過新月是不相信冷血動物會哭泣的,她長這麼大聽過最驚悚的一個故事就是鱷魚的眼淚。雖然不知道鱷魚和蟒蛇是不是一種類型的動物,但不管怎麼說長相還是有些許的類似,所以新月就在心裏偷偷把他們劃歸爲一類。
新月從來相信自己的感覺,這大概和她從小跟在神婆的屁股後面混有很大的關係,但是她並不覺得自己這些奇奇怪怪的歸納理解有什麼錯誤在。她對自己的要求不高,能夠把感覺鍛鍊的像小動物一樣,在災難來臨之前就跑到安全的地方足以。
看見南歌要往前湊,新月趕緊拉住她,“你可小心一點,萬一她們把你拉進去可不是鬧着玩的。”只有老太婆的時候,新月就看見鏡面被她的手抓的變形,現在又多了一條巨蟒,這兩個東西的力量加在一起,沒準兒還真的能把南歌給拉進去。
南歌安慰的拍了拍新月的手,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麼,她自己都說不清,這種時候只能跟着感覺走了,“你覺得蟒蛇會選我們還是選她?”
新月沒敢回答南歌的問題,她說話的時候,自己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手冰冷的可怕,好像失去了溫度的人。還有她的聲音也帶着森冷的氣息,彷彿剛剛從冰窖裏被取出來。
新月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到目前爲止,她非常清楚的感覺到這件事情可能跟自己已經毫無關係了。她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被邊緣化的人,明明很想加入,出一份力,但是對方拒絕接受。
她一點一點往後退,準備到外面安靜一會兒,這個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南歌扭過頭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弄得新月莫名其妙。
這明明就是南歌的手機鈴聲,自己的手機常年都是靜音模式,從來沒有過例外。兩個人都沒有碰桌子上的手機的打算,打來電話的也是一個倔強的人,電話鈴聲足足響了一分鐘,對方見沒人接通,有非常自覺的打了第二遍。
新月見南歌眼瞅着就要爆炸,看樣子分明不知道這是自己的手機。她也管不了太多,拿起手機就按了接通。
來電顯示是慕也,但是說話的卻是王亮,電話一接通,他就火急火燎的說:“南歌呀,你是不是又惹慕也生氣了?他現在高燒四十度不退,你要不要來跟他說說話?”
新月看了南歌一眼,對方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頭高高地仰起,帶着冷峻的氣息。想了想,新月還是乖乖把自己已經張開的嘴巴給閉上了,帶着歉意回覆到:“亮哥,我是新月,南歌有事兒出去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自己沒有想到的尷尬境地,南歌聽見自己的聲音也第一時間回頭看,一時間新月好像變成了衆矢之的,感到渾身不自在。
她捂住聽筒,小心翼翼地問南歌,“或者,你在?”說着就要把聽筒遞給南歌,她可以肯定眼前這位並不是南歌本人,但是自己也想不到這又是哪位大神。
自從被貝母給纏上之後,南歌和新月對於邪祟這方面的自信心都處在一個自動消亡的運動變化過程中,一次次被貝母給弄得信心全無不說,就連面子都懶得找了。
尤其兩個人現在幾乎已經失去了陰陽眼的功能,看什麼都和普通人沒有區別,這樣一來,但凡是自己遇見的鬼怪之類的東西,她們都會習慣性的認爲自己的能力不如對方。
南歌冷冷的看着新月和她手裏的電話,嘴巴沒有開口,臉上的表情就已經把她的不爽詮釋的淋漓盡致。新月想來想去,也想不到自己什麼地方伺候不周。
電話一直響,她又不接,自己就幫忙接了。從她的神態判斷她可能不想跟人說話,所以自己又好心幫她找了一個藉口。這樣一系列的舉動下來,新月都要被自己感動了,對方不僅沒有一點謝意,竟然還帶着憤怒的看着自己,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