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拿着結婚證，竟然看入了迷，腦袋裏不停回憶自己所知道的烏頭和貝母的媽媽的故事。這種代入的感覺讓她甚至都已經感受不到這些灰塵對她的困擾了，她只是呆呆的傻站着。
“南歌！新月！”系主任在房子外面大聲喊叫的聲音嚇得南歌一機靈，分分鐘幫她回過神。新月也已經翻找的差不多了，來的時候乾癟的書包，現在被她塞得鼓鼓囊囊的。
她對南歌使了個眼色，南歌會意，馬上對着屋外喊：“我們在這裏！”系主任循着聲音走進來，看南歌和新月灰頭土臉的模樣，上下打量了整間屋子，“你們不要單獨行動！”
南歌和新月滿口答應，乖乖跟着系主任走了不到五分鐘的路，新月又拉着南歌跑不見了。她帶着南歌走過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進了一個小院子。
院子不大，只有三間小屋，新月拉着南歌的手微微有些用力。南歌回握企圖給她一點勇氣。既然烏頭是真實存在的，那麼現在兩個人來到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老太婆的房子。
南歌雖然不知道新月在烏頭的房子裏找出了什麼來，但是現在新月的目的她卻一清二楚想，就是那個黑罐子。南歌自己也非常想看看那個罐子到底長什麼樣子，多麼大的型號。
根據記憶，兩個人來到夢中曾經看見老太婆打開的櫃子，櫃子依然在，但是拉開只看見一疊衣服，並沒有什麼黑罐子，也不見任何供奉的蹤跡。
“怎麼回事？”南歌的心臟砰砰直跳，她不敢相信自己得到的信息出現了錯誤，這會讓非常沮喪。
新月也明顯愣了一下，看來她也沒有準備好面對眼前的場景。不過新月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復過來，“我們忘了貝母的爺爺後來又另娶了！”
南歌這才恍然大悟，現任生活的地方總不會和前任在的時候一模一樣。可是兩個人的時間不多，系主任很可能現在已經發現她們倆又擅自離開了隊伍。
“這·····我們上哪兒找去啊？”南歌着急的直冒汗，各種緊張壓迫着她的神經，各種不幸的想法不停在腦海裏翻轉，感覺自己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她走到院子裏想要透透氣，被院子裏面的牲畜排泄物的氣味給薰得夠嗆，隱隱約約好像還聽見了什麼東西在叫。循着聲音慢慢靠近，發現躺倒的牛羊中間有一隻小羊羔紅着眼睛咩咩直叫。
沒想到這個村子裏面竟然還有活物，南歌興奮的對着屋子大叫：“新月！新月！你看，這裏還有一個活着的！”
屋子裏的新月恰好從牀底下找到了一個黑色的罈子，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它弄出來，身上頭上全是灰塵和蜘蛛網。聽見南歌叫自己，連收拾都來不及，抱着罈子就往外跑。
小羊的眼睛先看見了新月，接着又轉移到新月懷裏抱着的黑罈子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眼睛裏全是哀求的目光，沒過幾秒鐘，眼淚竟然大顆大顆的落下。
“這是怎麼回事兒？”從新月靠近南歌就覺得她好像有一點奇怪，心中隱隱約約覺得是她懷裏抱着的東西在作怪。現在看見小羊這幅殘樣，各種心軟，問新月的語氣也帶着一些不滿。
“反正它也活不了了，不如我們就接着這個小羊羔來看看這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新月的眼睛裏閃現的是嗜血的光芒，南歌看了都覺得心慌。
“不行！”她斬釘截鐵地對新月說，心裏已經做了跟新月殊死搏鬥的打算。這是小羊給他的勇氣，如果沒有對生命的敬畏，身上沒帶着小鏡子的南歌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勇氣。
“不行就不行唄，你這麼兇幹什麼？”新月看南歌的眼神帶着一股邪氣，和藏不住的算計。好像已經決定了在南歌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分分鐘就要讓這隻小羊送命。
南歌不知道新月這是怎麼了，她因爲小樣的存在感到喜悅。新月應該也是這樣的，可她現在這個殘忍的模樣，好像在對着小羊流口水。恰好和她蓬頭垢面，滿身污穢的形象非常般配。
“你清醒一點！”南歌眼瞅着新月好像隨時準備朝着小羊撲過來忍不住大喊，見新月還是沒有反應，她只能尋求幫助了，“老師！老師！”
南歌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麼需要老師出現過，她的聲音好像衝破了喉嚨，衝破了氣流，甚至連門口虛掩着的門都給撞開了。
“怎麼了？怎麼了？”大老遠就聽見系主任迴應的聲音，還有他奔跑的腳步聲。南歌警惕的看着新月，對方的眼睛裏竟然有慌亂的神情一閃而過，南歌心想自己這個辦法竟然有效，喊得更用力了：“老師，這裏有個活着的小羊！老師！”
系主任聽到這個消息那是相當的興奮，往這邊跑着還不忘叫各位老師，“快！快！那邊有活的！有活的！”
母羊最後留下的奶已經被吸乾，小羊現在已經餓得奄奄一息，除了剛剛看見新月和她懷裏抱着的東西的瞬間擡起頭，之後就一直怏怏地躺着。南歌擔心的看着這個幸運又不幸的小東西，心裏默默祈禱她一定要活着。
聽到系主任呼朋引伴的聲音，新月的身體忽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接着她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着南歌，把一個東西扔到了南歌的腳邊上。
亮晶晶的哨子在腳邊閃着光，好像在默默訴說着什麼。不用看新月南歌就已經明白了，她輕輕拾起，深呼一口氣，閉上眼睛，用力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