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謝府後,姜達禮對着毫不知情的方老道開口。
見對方一臉疑惑,一時未曾反應過來白霜姑娘是誰。
便又補充了一句:
“就是先前曾在此地與我們有過一面之緣,謝小姐的那位狐女戀人。”
“啊!它怎麼變成了這副悽慘模樣?而且還被號稱與妖族不共戴天,身爲劍宗天驕的鄭道友給收養了?”
方老道大驚。
對於黑山老妖遺留在謝家人體內的血咒一事,他了解的並不完全。
畢竟又不幹自己屁事。
於是姜達禮,便詳細解釋了,狐女白霜給自己遺留下的書信內容。
替身爲謝府嫡系血脈的愛人謝小姐,抵擋了催命血咒。
大概是天意垂憐。
僥倖未死。
卻因此喪失靈智,成了一頭渾渾噩噩的普通白狐。
儘管失去了過往記憶,但還是根據內心殘留的本能,跌跌撞撞朝着青雲鎮奔來。
後來發生的事,就很明顯了。
一頭什麼都不懂的弱小白狐,傻乎乎朝着人族村鎮進發。
自然會被人捉住,要麼作爲玩物被肆意玩弄致死。
要麼就是被剝皮抽筋,成爲一頂漂亮的狐皮披肩……
“那謝小姐還真位絕世狠人吶!”方老道不禁發出感慨。
“此女心機深沉步步爲營,將深愛自己的白霜姑娘玩弄於掌心,確實非常人能比!”姜達禮點了點頭。
“不是,老道我的意思是。那位謝小姐既然不是隻喜歡女人,當時看到姜道友你竟然都未能多看一眼,真是內心冰冷斷情絕愛,心狠手辣的壞女人!”
方老道角度新奇,言之鑿鑿如此評斷。
就連自己一個男性老道士,在看到姜道友的第一眼,都忍不住以欣賞地目光多看了好幾眼。
那謝小姐初見姜道友時,竟能神情自若一掃而過。
這難道還不夠狠嗎?
姜達禮無視了方老道的彩虹屁,他不是個膚淺之人,對於自身顏值毫不不在意。
“我方纔離開時,已經暗中對白霜姑娘留言,讓她躺好傷之後便來天玄書院找我,準備到時候再慢慢告知她真相。”
“啊?可那狐女不是已經退化爲沒有靈智的白狐,能夠聽懂你的人話嗎?”方老道很是疑惑。
這時,佛子小和尚瀟灑從後站了出來,在死對頭方老道面前道:
“方纔小僧受姜道友所託,在撫摸那受傷白狐時,便已用大乘佛光祛除了它體內污穢邪咒,並順便點化了對方,將之開光啓靈!”
那副洋洋自得的模樣,仿若再說崇拜我吧你這弱雞道士。
“恩?開光?”
正感受着懷裏沉甸甸一百兩銀子的李知書,眼眸一亮。
久聞佛門內,有着一項替人開光的神奇技能。
儘管現在江湖中,常有人冒充佛門高僧,誘騙無知少女少婦坦誠相對開光。
但據說,被真正的得道高增開光後。
可有效緩解勾欄聽曲太多,身子虛乏的困擾。
一盞茶後。
被金色佛光籠罩後的李知書。
“師弟,師兄忽然有所頓悟,要去勾欄……咳咳,要去參悟無上劍道,晚上就不回去了。”
留下告別話語,整個人便腳踏飛劍,帶着一百兩銀子疾馳離去。
“姜道友,你這師兄絕對是去勾欄聽曲去了!”
方老道一臉正氣,對着姜達禮打起了小報告。
主要出於憤恨。
明明兩人之前相談甚歡,擁有那麼多聊不完的話題與知(姿)識(勢)。
可現在對方不僅獨自接受開光,而且出門玩耍都不帶上自己。
唉,誰讓小和尚看自己不爽。
怎麼都不肯爲自己開光呢。
自己這身子骨。
年少時透支過度,早已有心無力了。
“師兄他竟能在勾欄聽曲時,從曲中領悟無上劍道,真不愧是被師父盛讚的男人!”
姜達禮遙望着師兄御劍離開的夜空,神情敬佩心馳神往。
自己何時,也能如師兄一般優秀啊!
下次,自己絕對也要同去!
看能否再勾欄曲聲悟道,蘊養出儒家浩然正氣!
打小報告失敗的方老道,一時尬住。
爲了緩解尷尬,立馬轉移話題道:
“那白狐現在雖然未曾恢復妖力,也沒有化爲人形的能力,但畢竟已經被開光恢復了靈智與記憶,會不會與鄭道友的相處中出現問題啊?”
“鄭劍明道友一身正氣,彼身如劍寧折不彎,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姜達禮對於鄭劍明的人品,甚是信賴。
畢竟他可是在黑山老妖洞府中,遭受了煉獄般苦難都未曾屈服的真男人!
又怎麼可能,對白霜姑娘做出奇怪的事情呢?
……
……
鄭劍明抱着確定完性別的白狐,回到棲身的客棧。
他覺得懷中的小白狐,應該是傷勢未愈加上受了寒涼,患病了。
回來路上,它都顯得有氣無力。
並且將整個身體都蜷縮起來。
腦袋深埋在皮毛內一動不動。
一副就要當場去世的模樣。
可這深更半夜的,尋獸醫也難尋。
思慮片刻後,他從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一枚靈丹。
極爲不捨刮下一小半,用溫水浸泡。
端到了白狐面前。
“這可是師尊給我的保命靈丹,可是非常珍貴的,小狐狸你喝了之後一定會好起來的。我鄭劍明,從不做沒有意義之事,做事想來有始有終!要麼就不救,要救就要救到底!”
一臉肉疼的他,絮絮叨叨叮囑道。
哪怕明知曉,眼前的白狐根本聽不懂人言。
白霜擡起頭。
黑色瞳仁,倒映出拯救自己於危難的青年劍修。
經過開光點化,現在的她恢復了靈智與記憶。
但妖力全失,無法化作人形,也無法口吐人言。
不然真想大聲告訴對方。
自!己!沒!病!
至於之前蜷縮無力的狀況……
你突然被一個陌生男子。
不由分說抓起來查看性別,什麼都給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