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派出去了,整個南城飯店只剩下蘇城一人,她靠在椅背上,手指有節奏地敲出嗒嗒的聲音,閉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睛,勾脣一笑。

    “盧先生,既然來了,便進來坐坐吧。”

    門外的身影一怔,下意識地想逃離,但是此刻除了走進去,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盧綽年緩慢地挪了進來,看着帶着金色纏花面具的蘇城,從心底裏泛出濃濃的無力感。

    “你早料到我會來此?”

    “不是料到你會來此,而是,你只能來此。”

    盧綽年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你故意引我來此的?”

    “坐下說吧,站着說話多累。”蘇城指了指盧綽年手邊的一把椅子,“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想殺的人從來都不會輕易放走。那會兒讓你走,只不過爲了讓你體驗一下臨死之前的恐懼。”

    “奮力反抗卻沒有用,最後還是逃不了一死……你覺得這種感覺如何?”

    “你爲何要殺我?明明是我告訴了你的身世。”

    “呵,你說的話半真半假,你以爲我會相信?況且,你知曉我的身份,我又怎麼會放過你。”

    盧綽年看着阿飄的屍體,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害怕,他的武功,還不如阿飄……

    到底該如何脫身?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效忠的沈家,到底是北安沈家,還是西和沈家?”

    盧綽年猛地看向蘇城,“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呵,你以爲南城的情報站是擺設嗎?向北幾個月前從首府出發,過了幾個月纔到,這中途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我尚且能查出來。”

    “從你剛剛的反應,我便可以確認,你是北安沈家的人,卻在爲首府的那位少帥,沈潮辦事。這沈潮便是當年被蘇瀚逼死的沈寧遠的長子,我說的可對?”

    盧綽年一言不發,他在沈老家主身邊數年,也不過是個跑腿的,而向北承諾他的,可是高官厚祿。所以,他聯絡了阿飄。阿飄從小便是沈寧遠跟前的人,只是後來沈家分家,沈寧遠派他待在了沈老家主身旁,所以,他在盧綽年到來後,就開始爲沈潮做事。

    “盧綽年,好好想想,你要怎麼死,要是想不出來,我便替你決定了。”

    盧綽年聽了此話,一臉驚恐。

    “不,你不能殺我!”

    “哦?在南城……不,在西和,還有我不能殺的人嗎?”

    “向北殺蘇瀚,是沈潮私下裏交給他的任務,而首府派他來的真正目的,是剿滅南城幫會的總部。你若是殺了我,他就有足夠的理由殺你了。”

    “因爲你而殺我?”蘇城輕蔑地笑了一下,“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他一個根基不穩的軍閥,敢動我嗎?憑我南城在西和的影響,他能奈我何?”

    盧綽年說不出話來,他看着蘇城一步步地走向自己,就如同死神一般逼近。

    蘇城低下身,拉近與盧綽年的距離,同時悄悄地按動了機關。

    她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放心,我會讓你死的很慘的,好好享受吧,不會太快的。”

    話音剛落,盧綽年的手腳便被椅子上出來的手扣腳釦給扣住了。他下意識地掙脫,卻根本動彈不得。

    “別白費力氣了,這間屋子是我請了十個能工巧匠花了三個月時間纔打造而成的,現在無一人在世。這裏處處機關重重,處處皆可致命。”

    說完,蘇城抽出了另一把匕首。

    “放心,這把匕首沒毒,不然你死的太快可就不好玩了。”

    她用匕首淺淺地刺入了盧綽年的胸口,在他叫出聲的一瞬間,迅速將一塊圓木塞在他嘴裏,死死地卡在了他的牙齒上。

    “噓,夜深了,別打擾到別人。”

    說着,蘇城緩緩地移動匕首,似是要在他身上寫出字來。

    “我猜你剛纔去過醫院了吧,可是你的那個靠山卻沒有理會你,因爲你沒有了利用價值,還被我追殺。所以,你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我又何足畏懼呢?”

    盧綽年的頭上一直冒汗,而且因爲咬的太用力,牙齒已經開始出血,順着圓木的紋理流了下來。

    蘇城拔出匕首,看着在他身上寫的“向北”兩個字,滿意地笑了。

    “接下來,要砍你哪隻手呢?”

    聽到這話,盧綽年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與哀求。

    蘇城笑了笑,拿起匕首一刀一刀地割下了他的手指,然後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

    盧綽年終是堅持不下去,暈了過去。

    蘇城拿起一杯水,潑醒了他。

    “別急着睡,快結束了。”

    然後繼續在他的身上劃出深深淺淺的刀口。

    她靠近盧綽年的耳朵,輕輕地說:“你應該後悔招惹到我。”

    說完,蘇城用刀子慢慢地刺穿了他的眼睛,血頓時流滿了半個臉頰。

    盧綽年死了,那塊圓木似乎與他融爲了一體,已經被血浸染成了紅色,無論如何都拿不下來。

    蘇城看着被她折磨地不成人樣的屍體,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定了定神,走出去洗了把臉,將所有人都招了回來。吩咐他們將盧綽年的屍體卷在葦蓆裏,扔在了將軍府門口,並且將阿飄的屍體掛在了府門上。

    青衣也回來了,趁着沒人,她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了蘇城。

    “你回來了?”蘇城拍拍她的手,“早些休息吧,明日便去蘇府,告訴蘇瀚沈家人已死。”

    “你不回蘇府了嗎?可是要問周叔問的問題還沒有問。況且,你不是說他不是沈家人嗎?”

    “他自然不是,但是這件事牽扯太多,首府的力量,不能硬碰硬。至於要問的問題,我已經全部在盧綽年這裏得到了答案,而且從周叔入手太過冒險,他什麼事都告訴蘇瀚。”

    “既如此,明日我便去趟蘇府拿你的東西,順便拿佣金。”

    蘇城點點頭,“對了,明日將向北的那匹馬牽去蘇府,讓蘇瀚去還,咱們也好看個戲。”

    “看戲?什麼戲?”青衣一臉茫然,她還不知道沈家與向北的關係。

    “仇人見面,可是分外眼紅呢。他們自相殘殺,我們也好坐收漁翁之利。”

    “有意思,那便這麼着吧。”青衣眨眨眼,看來,有好戲看了。

    “對了,你說要去恤孤院,我已經聯繫好了,這兩日你先休息,過兩天我們過去。”

    蘇城點點頭,看向窗外,天快亮了,太陽要回來了,屬於她的一切,也應該回來。

    畢竟有些東西,她不要了便罷了,可若是有人未經她允許便拿走,她定是要討回來的。

    哪怕她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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