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中途她只離開去了一趟廁所，當然也讓李薇和壯壯稍微休息了下，等到輔導結束，她先把壯壯送出去，剛陪着李薇出門，就看到一箇中年男子在外頭徘徊。
“爸。”李薇叫了聲。
“哎。”李爸看過來。
女兒補習完時間就不早了，李家父母哪裏放心讓小閨女一個人抹黑回家，這不就過來接人了，也是中午李薇回家喫飯的時候告知的韓曉曉家地址。
“叔叔好。”韓曉曉叫了一聲。
“這就是曉曉同學吧，辛苦你給我家薇薇補習了。”先不管效果如何，總歸該有的客氣還是要有的。
“沒什麼叔叔，我也是有償服務。”韓曉曉回道。
李爸愣了下，笑起來，這個小姑娘有意思。
“那我們就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薇薇，坐上來。”他把車子扶好。
李薇跳上了父親自行車的後座，對着韓曉曉揮手。“曉曉明天學校見。”
“哎，明天見。”
看着李家父女走了，韓曉曉轉身回屋。
“咋這麼快就回來了？”奶奶疑惑，她想着孫女怎麼還不得送人家孩子走一截路。
“薇薇她爸過來接她了。”
“來接了，那挺好的，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曉曉，累不累呀，快喝點水，奶奶剛熱好的，還給你放了糖。”這會糖也是稀罕東西，精貴着呢。
“奶，這些給你。”她掏出李薇付的報酬遞過去。
奶奶卻只拿了李薇的伙食費和糧票。
“這個我收着，給你們買菜買肉，剩下的你自己藏好就是，錢是你自個辛苦賺的，奶奶不要。”
“奶奶！”韓曉曉重重叫了一聲，她賺錢本就是想讓家裏好過些，奶奶不要那可還行。
奶奶無奈，又從她手裏拿走一塊錢。“好了剩下的你留着自個花。”
韓曉曉只能把剩下的一塊錢收起來。
當做自己的零花錢也不錯，她確實沒什麼私房錢。
壯壯一回去就又受到家裏人的考察，曉得孫子和別人一起補習效果也很好，房東一家徹底放心。
倒是壯壯，忽然開口。
“奶奶，我看那個補課的姐姐給曉曉姐錢了，說是補課費，我們怎麼不給呀？”他是真的疑惑。
補課費？不是隻有伙食費嗎？房東大媽疑惑起來。“給了多少你知道嗎？”房東大媽問起來。
“有一塊的，也有五毛的，一共多少沒看清。”壯壯撓撓頭，過年的時候他是有壓歲錢的，還會用壓歲錢去買炮仗和糖，自然認得錢的面額。
人家給補課費，自己卻不給，明明也送了喫食，可被孫子當面問，房東大媽莫名還是有些心虛起來，可讓她出補課費又有些捨不得，反正一開始那邊就沒說，要不就當沒這回事？可看着孫子的眼神，大媽又有些做不到。
“要不老頭子，咱們把收他們的房租，以後少點。”主動出錢她捨不得，少收點房費總可以了吧。
“行，人家給壯壯上課上這麼好，也該表示表示。”
“我沒表示嗎？今兒咱們喫的魚我可都是專門分了半條給她們送過去。”大媽有些不高興了。
“你看你，咋還氣上了，我不就那麼說說嘛。”
“哼，就你們都是好人，我這是爲了誰，我還不是爲了這個家，一家人整天喫喝拉撒的，可要花不少呢……”
壯壯爸媽可不在意少收房租錢，反正收來的錢也到不了他們手上，總歸兒子得到好處了，他們就高興，畢竟這家裏可不止他們一房，因着老大一家不在跟前住，做媽的總是心疼那邊，還老偷偷寄錢，別當他們夫妻倆不知道。
……
韓建軍夫妻倆消停了兩天，便又惦記起閨女來。
“你說，咱總不能以後就放任那死丫頭不管了吧。”黑夜裏，姜文蘭躺在牀上嘮叨起來。
“那肯定不行，不過先過了這陣子吧，那嚴公安好幾次上門也不知道是爲啥，咱們彆着他的眼。”
“那行，先放過那死丫頭。”翻了個身，姜文蘭閉眼睡覺。
聽見妻子平穩的呼吸聲，知道其睡着了，韓建軍忽然起身，穿好衣裳，慢慢走了出去。
在過道里走了一截，他在一個門前停下，走過去，輕輕敲了一下。
“誰？”屋裏傳出聲音。
“我。”韓建軍湊過去小聲道。
等了一小會，門就打開，他立馬撲了進去。
“死鬼，你還知道過來呀。”女人抱怨起來。
“我家最近事多，我倒是想找你呢，哪裏有空。”
“你就找藉口吧，還不是隻想着姜文蘭。”
“別鬧了，快點，完事了我還得趕緊回去呢。”自家黃臉婆最近看得緊，他可是抽空跑出來的呢，說着話人就湊了上去。
“哎呀你討厭。”女人嬌笑起來。
兩人很快撲作一團，屋裏響起和諧的聲音……
韓小峯揉揉眼，爬起來尿尿，尿完又覺得口渴，就大聲喊起來。
“媽，媽，我要喝水。”
姜文蘭被喊醒，人撲通坐起來，正要推一旁的男人，就發現牀上是空的，疑惑起來，丈夫這是去哪了。
本來還想讓丈夫去給兒子倒水喝呢，現在只好自己起身了，給兒子倒了水，等其喝完重新爬上牀，她走出來，在家裏找起丈夫。
廚房沒有，廁所沒有，奇了怪了，大晚上的，這人跑哪裏去了？
丈夫大晚上的不見了，她哪裏還睡得着，剛坐到沙發上，屋門開了。
韓建軍鬼鬼祟祟走進來，正要往臥室走，就看到客廳裏坐着個人，這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
“誰！”
“你說我是誰。”姜文蘭沒好氣道。
韓建軍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妻子怎麼在客廳坐着，自己確定她是睡着了才走的呀。
“你看你，大晚上的，一個人坐這幹啥，把我嚇得夠嗆。”
“呵，你還好意思說我，大晚上的，你不睡覺，一個人跑哪去了。”
“那啥，我就出去抽支菸。”
“抽菸？家裏還抽不下你了，跑外面去抽。”
“我這不是，怕嗆着你和小峯嗎。”他強行解釋。
“以前咋沒發現你還這麼會爲我們母子倆考慮了。”以前還不是想啥時候抽就啥時候抽，這是大晚上的良心發現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你看你，我不爲你們想吧，你說我，現在爲你們想了，你還說我，咋樣都不對，我不和你辯了，我要去睡覺。”韓建軍一頭扎進臥室，爬上牀就閉上眼，沒幾秒就打起呼嚕。
姜文蘭本來還想呵丈夫掰扯掰扯呢，見狀也只能繼續睡覺。
背對着她，假裝打呼嚕的韓建軍輕輕摸着胸口，還好還好，總算是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