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停住了腳步,面上很是不喜。這件事,是沈餘氏和沈孟氏兩婆媳挑起來的,已經下了定論了,這怎麼還不依不饒的。

    “瑾鈺家的你還有何話說?”

    “里正大人請容小婦人一言,非是我不依不饒,實在是小婦人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這您也看見了,我家夫君他本就行動不便,現如今又被打成這樣。

    今日之事,您雖然表了態了,可是難保我二孃和弟妹她們不會懷恨在心。

    回頭,她們若是再打上門來,那我們小兩口還活不活啊?”

    月驚華說的言詞懇切,有理有據。便是一旁圍觀的衆人,也是聽的直點頭。

    遇上這樣的後孃跟弟妹,也着實是可憐啊!

    里正想想也是這麼一個理兒,不過並未急着表態。

    還是月驚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沈孟氏藏在背後的那隻雞,提醒道:

    “里正大人您看,那隻雞正是我家的!”

    大家夥兒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了沈孟氏慌亂的表情,也看清楚了她手裏拎着的東西。

    “那雞是我二哥給我帶過來的,他聽說我受傷了,特意給我拿來補身子用的。一共有兩隻,一隻我給我家夫君燉了,還在鍋裏,另一隻就在她的手上。”

    “我……我……”沈孟氏也沒料到,月驚華會拿雞的事情說事,就有些慌了。

    里正看到她這幅模樣,就知道月驚華並沒有撒謊,心裏也就越發的來氣。

    “我什麼我,一天到晚沒皮沒臉的。惦記旁的也就罷了,竟然就連你大嫂人家孃家送的東西都搶,還不趕快還給人家!”

    沈孟氏也沒膽子,真和里正對着幹。

    只得將雞放了,沒皮沒臉的和月驚華說:

    “您看這是鬧的,那那雞是你孃家人拿來的,我怎麼可能要呢。就是顛顛分量而已,沒想到反倒鬧出這麼一樁烏龍來,還往大嫂你千萬別往心裏去纔是。”

    里正也不理會她這話有幾分真,點了下頭,正色對沈家婆子道:

    “沈餘氏你也別整天總盯着瑾鈺他們兩口子,有空了也多管管耀輝家的,便是玩笑,也該有個底線。

    下次你們二人,若是再有一人前來鬧的話。我可就不論對錯,直接板子伺候了啊!”

    “民婦記下了。”沈餘氏打着馬虎眼應了下來,心裏卻是恨不得,直接將月驚華生吞活剝了。

    “我定然好好管教輝兒家的,斷不會讓她再鬧出今日這樣的笑話來,還請里正大人放心。”

    “你知道便好!”

    到底是活了幾十歲的人了,里正也不想同她真的撕破臉皮。

    又叮囑了沈瑾鈺和月驚華兩人幾句,就走了。

    待衆人都走了之後,月驚華這才轉身看向沈瑾鈺問:

    “你還好吧,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沈瑾鈺的面色還是白的有些嚇人,臉頰上新添的那些傷痕,看着更加的憔悴。

    不過,還是微微搖了搖頭:

    “無妨,不過是些小傷罷了。”

    語氣相比平日裏,溫和了不少。

    月驚華全當不知,推着他就進了屋子。指着他滿是腳印的衣袍說:

    “你且先梳洗一番,我人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喊我一聲便是。”

    說完,也不管沈瑾鈺他是個什麼樣的反應就出去了。

    看着那道嬌小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當中,沈瑾鈺這才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低頭,目光落在了胸口那一個清晰的腳印上面,清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厲色。

    月驚華從屋裏出來後,看了一眼滿是狼藉的院子,眉頭輕皺。

    隨即拿過靠在廚房外牆上的掃把,掃了起來。

    將散架了的桌子,和那從中間折斷了的扁擔全部抱到一旁。

    眼見家裏本就沒幾樣能用的上的東西,被沈家那兩婆媳這一鬧,幾乎是全毀了。

    心下頓時就一陣氣悶,方纔只顧着替沈瑾鈺出氣了,倒是忘了被沈家婆媳二人,毀壞的這些東西了。

    這次也就罷了,若再有下次,定讓她們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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