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的不行。
“沒事吧。”沈瑾安問，將掉在他腳邊的書撿起來，撫平褶皺的書頁，遞給了少年。
面色有些難看。
書籍是讀書人最寶貴的東西。
視之如命。
怎容得他人這般作踐。
“多謝兄臺。”少年感激的道謝，接過書同沈瑾安施了一禮。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兄臺不必如此。”
沈瑾安面帶笑容的同對方回了一禮。
這些落到站在石階上的兩人眼裏，只覺得諷刺的很，毫不客氣的嘲笑道：
“嘖嘖嘖……又來了一個窮酸書生，真是好笑的很。”
“就是就是，我勸你們啊，最好眼睛都給我放亮一點。”伸手一指，抱着書的少年，語氣更甚。
“他自己個不開眼，敢得罪我們家少爺，你這沒眼色的竟然還和他稱兄道弟的，活該窮酸。”
被當衆嘲笑的前面，面色白得嚇人。
月驚華並未理會叫囂着的兩人，將號牌扔給了掌櫃的，大步流星的進了酒樓。
掌櫃的本能的伸手接住了號牌，剛想開口，看清楚號牌上的紋樣後，頓時愣在了當場。
如意軒！
褚
……
站在一樓堂口處的，是一位身穿錦衣華服的少年郎。
少年年歲不大，眼裏滿是傲慢。
一點兒，也不顧及店裏其他人的目光，津津有味的看着酒樓外的鬧劇。
想來，應該便是那位周少爺了。
周耀文全當其他人不存在，看到月驚華等人的時候眼前一亮。
哪家的小娘子，長得這般美豔。
上下打量着，看到她挽起的髮髻，頓覺得可惜。
這麼好看的佳人兒，竟以嫁爲人婦。
可惜啊。
在他打量月驚華等人的同時，月驚華也注意到了他。
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月驚華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
周耀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輕笑道：
“小娘子長得倒是周正，相聚即是有緣，既然來了，不如陪本公子淺酌兩杯如何？”
月驚華：“……”
忽然就覺得手癢的很。
被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調戲了就……
沈瑾安先一步，擋在了月驚華的面前，面沉如水：
“還請這位公子慎言！”
沈思婉也氣呼呼的，神色不善的盯着大放厥詞的周耀文。
沒好氣的說：
“我家大嫂沒空，周公子若是覺得可以的話，我倒是可以勉爲其難的同令尊淺酌幾杯。”
“好啊，好啊，如此就再好不過了……”周耀文毫無忌憚的上下打量着沈思婉，倏地想到了什麼，頓時沉下了臉色。
“你個死丫頭，竟然敢消遣本公子，真是不知死活。”
“你個不知好歹的癩蛤蟆，現在才知道啊。沈思婉毫不客氣的回懟。
什麼色的癩蛤蟆，嘴也太欠了。
那架勢，完全都不用月驚華開口了。
月驚華嘴角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輕拍了拍沈思婉的手臂。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掌櫃的，差點兒當場過去了。
一個踉蹌，閃現到了幾人面前。
說話間，第一時間將說話的周耀文拉到了一旁，謹慎道：
“少爺……少爺您快閉嘴吧。那是如意軒的貴客，拿着褚家的號牌，惹不得啊。”
“褚家，什麼褚家，掌櫃的你莫不是糊塗了吧，什麼人都稱貴客。”
周耀文顯然沒將眼前幾人當一回事，很是嫌棄的看了掌櫃的一眼。
越發看不上掌櫃的，這狗腿模樣了。
“哎呦喂……我的少爺哎……”
掌櫃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若是平日裏，他定然不會去得罪這位周少爺的，但現下肯定是要得罪了，急忙解釋：
“那是京裏褚家的，咱們這如意樓，只是一個分號啊。若是得罪了褚家的人，不止是小人，就連老爺也得跟着遭殃啊。”
“褚……褚家的……”周耀文喃喃自語，探究的望向月驚華等人。
被掌櫃的，擋住了他的視線。跟防賊一樣，生怕再從周耀文口中說出什麼虎狼之詞。
“您可千萬少說兩句，給小的一點薄面，就當是小的求您了。
若是得罪了褚家的貴客，咱們這如意樓還開得下去都是兩說。”
月驚華嘴角輕抿，將掌櫃的和那位周少爺細微的小動作，全看在眼裏。
想到了什麼，笑盈盈的衝着掌櫃的道：
“給店外的那位公子安排一間廂房。”
說的，便是被趕出去的少年。
縣試在即，現下城裏所有的酒樓客棧，早已經滿員。
還有很多，前來赴考的人沒有地方去呢！
掌櫃的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她的意思後，連忙陪笑：“是是是，小的這就安排。”
說着，踢了一下，一旁的店小二。
“沒眼色的東西，還不趕緊把王少爺請回來，換天字號，現在就換。”
“可……可天字號……”店小二一臉爲難，湊近了掌櫃的，低聲道：
“可天字號，都是提前預定的，早在一個月前就全定出去了。”
“我能不知道嗎？”掌櫃的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
“當然是想辦法啊，這都不會用我教你啊？”
“是。”店小二趕忙應下，苦哈哈的去解決廂房的事情。面上卻是笑嘻嘻的，一點兒都不勉強，還很開心，有種與有榮焉的意味兒。
掌櫃的亦無心去管旁的，規規矩矩的站在月驚華等人面前，聽後吩咐。
“甚好！”月驚華不置可否的點了下頭，目光落在了一旁目光有些呆滯的主僕幾人身上。
“小叔喜靜，不喜他人打擾，還請掌櫃的將這羣阿貓阿狗通通趕出去。”
語氣清冷。
不容半絲拒絕。
“……貴……貴客……這……周少爺他他他……”
掌櫃的結結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本能的擡起了頭。
“有困難？”月驚華又問。
“沒沒沒！”連連擺手，掌櫃的哪敢說不。
這人，手上拿着的可是褚家的號牌。
莫說是他了，就是東家也招惹不起啊。
一咬牙，同店裏的小二道：
“你們都愣着做甚，還不將他們通通給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