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纔是西王母的正經老公 >第二十六章:情愛這種東西
    進得崑崙丘,十里不同天。

    同屬崑崙一脈,玉山此時卻是大雪漫天,萬籟俱寂。

    蝸居洞內的屏蓬,以本體之相俯臥在闊大的白玉圓臺上呼呼大睡,鼾聲迴盪在整個山洞裏,如悶雷滾過。

    窫窳站在圓臺前,眉頭緊皺地打量着屏蓬,以及他的洞府。

    良久之後,屏蓬依舊毫無所覺,前後兩顆碩大的頭顱各自打着呼嚕,忽略這具奇葩的身軀,此起彼伏的鼾聲聽起來倒蠻有默契。

    窫窳冷着臉,手掌上化出一汪手來,一揚手便向屏蓬兜頭澆去。

    兩顆一模一樣的頭顱,同時被冷水淋下,屏蓬一骨碌翻起來已然化作人形。

    伸手撥拉着腦袋上的水漬,屏蓬大呼小叫:“誰呀?誰這麼無聊,往你爺爺頭上灑水?”

    窫窳嘴角微扯,哼出一聲冷笑來:“裝得挺像啊!你不要告訴我是真的在睡覺。”

    屏蓬浮誇地笑了,熟絡地開着玩笑:“原來是你呀小泥鰍,千年不見,一見面就拿水潑我,看來還是沒離開你的那方水塘呀!”

    窫窳冷森森地盯着屏蓬:“這千年來沒人罵你兩面怪,你不也還是窩在玉山白喫等死。”

    損友,就是一句話便能說到你的要害痛處,可你還跟他沒辦法真生氣的那種關係。

    被提起舊日綽號,屏蓬毫不在意,哈哈大笑着走過來,對窫窳一通上下打量。

    “嘖!你倒是一點沒變。”他握拳親暱地砸了一把窫窳的胸膛,笑道:“修爲也沒提升多少。”

    窫窳默默看了屏蓬片刻,拿出沙棠酒扔給對方,沒好氣道:“給你的,先解解饞再說話。”

    屏蓬接住玉壇,愛惜地抱在懷裏,埋怨道:“你小心點啊!幸虧我還算眼明手快接住了,萬一灑了多可惜。”

    說着,伸手啓開玉壇的封泥,湊近鼻子嗅了嗅,滿足讚歎:“不錯不錯,上品佳釀!這就是白帝帝君五百年才釀成的沙棠酒吧?”

    窫窳睃了眼屏蓬,走到圓臺邊看了看,嫌棄地吹了吹圓臺上的灰塵,扭頭言道:“知道的不少,我倒是小瞧了你。”

    屏蓬抱着酒罈子跟過來,一屁股坐上圓臺,好笑地看向窫窳:“你終於承認一直都在崇拜我了?沒忘本,我很欣慰。”

    “哼!”窫窳沒什麼好臉色:“你若真有本事能讓我一直崇拜下去,我也會感到欣慰。”

    屏蓬笑笑,擎了玉壇推到窫窳面前:“按照慣例,你先喝一口。”

    二人眼風交匯,各自維持着面色不變,但彼此眼裏卻有着不同的波瀾起伏。

    窫窳一言不發接過罈子高舉過頭,玉壇傾斜,酒液呈一條線流出壇口。

    仰頭張口,壇中酒便進了窫窳的嘴巴,一股濃郁的酒香隨之彌散開來。

    屏蓬嘿嘿笑着,一把奪過酒罈,就着壇口便是一通狂飲。

    抹掉嘴角的酒漬,窫窳雙眸幽深,定定看着面前只顧飲酒的屏蓬。

    片刻之間,一罈酒見了底。

    屏蓬搖了搖空掉的玉壇,不無遺憾道:“這麼快就沒了,早知道一口一口慢慢來了。對了,”

    他笑盈盈地瞅向窫窳:“下次來的時候,能幫我帶點沙棠來嗎?別人能釀成這好酒,沒道理咱們自己守着金山還去討飯喫,我也鼓搗試試。”

    “你知道守的是金山就好。”窫窳不冷不熱地說道:“很多東西原本就不可以拱手讓人。”

    屏蓬笑呵呵地放下空酒罈,支起右臂在盤坐着的膝蓋上,托住自己豐肥的下巴盯着窫窳道:“好了,有話就直說吧!我知道你今日來此並非單純探望。”

    說罷,又對着窫窳擠眉弄眼地笑問:“少昊沒囑咐讓你拷打我吧?”

    面對這樣的屏蓬,窫窳反倒無言以對了。

    他設想過和屏蓬見面的場景,憤怒的,質疑的,大打出手,矢口否認,他都想到了,可唯一沒有料到的便是如此坦誠相待。

    見窫窳沉默,屏蓬笑容更甚,調侃着反勸:“怎的?像我這種受審態度嚇到你了?無妨無妨,既是奉命而來,你就把我當雙面怪好了。”

    屏蓬的腦袋‘禿嚕’一扭,另一張臉面對窫窳,不滿道:“什麼雙面怪,我纔不要和你叫一個名字。小泥鰍,你忘了昔日的同袍之情,跑來審我也太不仗義了吧!”

    “滾一邊去!”之前一邊臉強行扭了回來,呵斥了陰沉臉,繼續對着窫窳笑道:“不用管他,有什麼想問,想知道的直管跟我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陰沉臉不服,揹着二人叫罵:“混蛋!搞分裂是吧?我不答應,我還有話說,我……”

    屏蓬伸手,給了自己腦後一巴掌,低斥:“閉嘴,輪到你說話自會給你機會,再胡說信不信我一狠心剁掉你。”

    陰沉臉聲音低弱下去,但還是怨氣十足地反駁:“剁掉我,那誰也別想活了。”

    屏蓬懶得理會,對窫窳無奈地笑道:“看到沒,這就是長有兩顆頭顱的弊端,總有一個想造反。”

    窫窳不禁扯了扯嘴角,這樣的場景他又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好了,我們說正事吧!”屏蓬斂容,嚴肅道:“少昊想要如何處置我?”

    窫窳臉上那一點笑意又收了回去,直直望住屏蓬:“這麼說真的是你?”

    屏蓬點頭,坦誠道:“對,是我。劫持了那丫頭和老人蔘的是我,化成瑤姬的樣子去刺殺天宮太子的也是我。”

    “爲什麼?”窫窳剋制着憤怒,咬牙低斥:“你知道刺殺天宮太子會給崑崙帶來多大麻煩嗎?是想毀掉崑崙不成?”

    屏蓬反盯住窫窳的眼睛,戲謔而尖刻地問道:“崑崙?你覺得現如今的崑崙丘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看着窫窳逐漸黯然的眼神,屏蓬言辭更爲犀利:“早在青芧帝君被羅睺重創,天帝假意照拂接管了不死樹那一刻起,崑崙就不再是你我熟悉的家園了;早在一千年前,青芧帝君隕落之際,崑崙就走到了末路。”

    “不。你胡說!”窫窳紅了雙目,恨聲反駁:“帝君沒有隕落,她只是沉睡了。”

    屏蓬譏笑:“沉睡?小泥鰍,你還要自我欺騙多久才肯相信,青芧死了,她再也醒不過來了。何況……”

    起身走下圓臺,屏蓬指着洞口冷笑連連:“冰雪祕境消失了,就因爲那棵紫芝草,帝君們的安眠之地整個坍塌,她們灰飛煙滅了呀小泥鰍!”

    窫窳也站了起來,惱恨地吼罵:“不許再叫我小泥鰍!也不許你再說這種喪氣話!青芧帝君沒有死,我一定會救她醒來,一定會讓她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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