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纔是西王母的正經老公 >第一百四十九章:有故事的嫫母(大年初一頭一天吶……)
    顯然,瑤姬並不瞭解這少年郎在想什麼。

    她興興頭頭回到嫫母的石屋,見嫫母正在收拾牀鋪,便打聲招呼鑽進了自己的小黑屋。

    嫫母今夜心事重重,無心無緒地簡單收拾一下,坐下了又起身,在屋內走兩圈,終是難捱煩亂向屋外走了出去。

    ……

    咬着一支燒成黑炭棍的樹枝,瑤姬一邊在獸皮上寫寫畫畫,一邊不斷撓頭苦思。

    把自己一頭秀髮成功搞成了鳥窩,才勉強憋出來短短几句言辭:

    “話說這神君喜好不明,正好與帝君湊成一雙,二神之間黏黏糊糊,曖昧不清,卻偏要以推拿按摩爲幌子,遮掩着他們之間那份難以啓齒的畸形感情……”

    如此唸叨了,在獸皮上奮而疾書的樣子頗有下筆如神之感。

    “咦?黏黏糊糊怎麼寫來着?”又開始抓撓頭髮。

    想了良久靈光一閃,瑤姬眼神放光地表揚自己:“這還不簡單嗎,抓一隻蝸牛來粘上不就是了,論黏糊還有比它更適合的嗎。哈哈,我太崇拜自己了!”

    笑完了,捻着木炭棍,瑤姬突然很想念青鸞,想念和她在崑崙姐妹淘的那些歲月。

    非歲月不能顯示其滄桑落魄。

    瑤姬想青鸞曾經講過的笑話,想她說過的人界趣聞,還想每一個崑崙之夜裏一起躺在靈藤上賞月看星辰的愜意……

    小鸞要是知道我今日落魄,一定會趕來相救的。

    可惜,沒人給她送個消息去。

    算了算了,總得學會自己長大嘛!

    這般言語亦是青鸞所出。

    擡眼看看石屋牆上的小窗戶外,那滿地清輝與崑崙並無二致。

    瑤姬便坐不住了。

    扔了木炭棍,興致高昂地走出石屋,頓覺神清氣爽。

    原來這人界,枯燥無味的不止網上編織,還有故事編造。

    也不知道人界說書人都是如何編出來那一個個有趣故事的?

    要都像自己這般挖空心思都難以成句,還真是細思極恐啊!

    時值月圓,一輪滿月高懸天幕,遙不可及。

    正如崑崙與人界的距離。

    在失卻神力之後,瑤姬才終於知道,凡人爲何要執着於修仙了。

    長乘神君只說受帝君指派送自己來人界歷練,也沒說時限長短,這人界的生活如此難熬,偏偏還短暫無常,一點小病小災就能丟掉小命。

    委實,一點安全感都沒的!

    修仙,是剛需。

    急需修煉之迫切,從未有此刻這般強烈。

    瑤姬揮拳,對茫茫夜空比了個暴擊的手勢。

    等我打上崑崙,哼!

    一定要喫光沙棠,然後天天燉蔘湯喝……

    ……

    同樣望月而嘆的何止一二之人。

    在零零星星已經開始結冰的河邊,嫫母對着皓月久久凝望。

    谷</span>身後一名面生的老嫗佝僂着身子,拄了一根奇形怪狀的柺杖,嘶啞着嗓音道:“說好的不爭,你還是在意了。”

    嫫母嘆氣:“鬼方很快就不是你我熟悉的部族了,我怎能不在意。”

    老嫗粗糲的手掌摩挲着柺杖:“在你出生那一刻起,就註定了鬼方會有這一天,又何必耿耿於懷?”

    “出生的那一刻?”嫫母收回目光,已經不算細嫩的手掌握上柺杖:

    “阿嬤,我如何忍心看着親生的孩子來毀滅這一切?如果當年,我沒有活下來,是不是就不用承受未來的苦難?”

    老嫗啞着嗓子的笑聲,刺耳並寒涼:“嫫母,人界一統乃大勢所趨,你的掙扎和不甘,以及深藏內心的叛逆,都是一個笑話。”

    嫫母面容逐漸變得猙獰,低低吼叫:“大統與否跟我有何干系,跟我的孩子有何干系?我只要鬼方氏好好的,貧窮也好,必須存在。”

    “你的孩子?”老嫗言辭犀利:“他們身體裏流着的永遠都是軒轅氏的鮮血,那是殺戮和征服的血脈,成全野心就要流血,就要死人,死很多很多人。”

    嫫母無言以對,這些道理她比誰都懂,從十五歲嫁與軒轅氏爲妃就明白了。

    至今追憶,在剛成婚的那三年裏,她還是一個沒有任何憂慮的天真少女,雖說族裏舉行過了成親儀式,公佈她成爲軒轅大首領的第四位王妃了,但自始至終,軒轅長什麼樣她是從未見過的。

    直到那一年的冬季,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被扛進大屋擁入一方滾燙的懷抱,之後又經歷了痛徹心扉的一番聲嘶力竭時,她方纔有了嫁做人婦的認知。

    痛並懼怕着。

    一點都不美好,甚至擊碎了情竇初開的美妙夢想。

    那個壯碩威嚴,護身神獸寸步不離的男人,就是她的天定之人。

    嫫母想,也許自己從未真正愛上過軒轅。

    這般懷疑,是在所謂寵幸之後,軒轅大首領又是一年之久沒有踏足鬼方,而她發覺自己已然記不清他相貌如何,並暗自慶幸時猜測的。

    有夫若此,並非幸事。

    儘管後來嫫母的祝禱落空,她接連生下了蒼林和詹人,但心裏的冷長久沒有消融。

    忘不了,也是相同月夜下,另一道身影。

    那人溫文爾雅,眼裏總有化不開的憂鬱,像一潭秋泓讓人甘願沉溺不計生死。

    可他竟是仇家……

    而這一切不可說,不能說,只能永藏心底。

    “阿嬤,回去吧。”嫫母內心漸漸冷靜下來,一如每一次到這河邊來,想到那個人她總能奇異地得到安寧。

    老嫗渾濁的雙眼努力上揚,在高挑的嫫母身上搜尋着什麼。

    嫫母轉身往回走,淡淡道:“蒼林去有熊族一事,既然不能更改,那便聽天由命吧。我乏了。”

    老嫗一直盯着嫫母的背影,直到她再也看不見,彎曲的腰背逐漸挺直,完全沒有了適才的老態龍鍾。

    “嫫母,你的善良終有回報。”

    低聲淺語中,流光炸散,老嫗原地消失。

    ……

    瑤姬在月下苦思推敲,半晌也沒憋出幾個詞來,想到最後索性放棄了去做說書人的崇高理想,搓着滿胳臂的雞皮疙瘩跑回了石屋。

    冷,就一個字。

    嫫母回來時,瑤姬已酣然入睡。

    站在牀榻旁,看着瑤姬清麗絕倫的面龐,嫫母沉沉嘆了口氣,然後退了出去。

    縱然顧慮重重諸多不放心,但終究到了老母雞張開翅膀的這一日,未來如何已不是自己所能掌控得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