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心世界回到斗羅大陸,沐浴着燦爛的陽光,感覺是那麼的溫暖。

    胡列娜卻在心裏幽幽一嘆。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她轉過身看向唐三,也看了看其他人,不捨道:“該說再見了……”

    唐三等人看着胡列娜,唐三又不着痕跡地看了千仞雪一眼,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在地心世界同生共死三個月,他們融洽相處,相互間以生命相托。生死之交,勝過一切。在那三個月,他們幾乎忘記他們之間之前的種種芥蒂和隔閡。然而,當回到斗羅大陸,一切似乎都將回到從前,他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不可能再像夥伴一樣。而且,不久後唐三與邪月將有生死一戰,他們甚至還會是敵人。

    歷史的包袱,總是那麼沉甸甸地背在每個人身上,是那樣的難以卸掉。

    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宿命,無論心中有多不捨,也只能化作無聲的嘆息。

    “‘一起去的,就要一起回來’。謝謝。”胡列娜對小舞說。

    這聲謝謝,除了小舞,唐三等人都聽得心裏發酸。是啊,那時是戰友,是一起去的夥伴,而現在呢,不再是戰友,更不再是夥伴,依然是敵對,還依然是情敵,但當時小舞的這句話卻一直暖着胡列娜和千仞雪的心到現在,寧榮榮、朱竹清和白沉香都有些想哭。

    小舞心情也很複雜。但只是心情複雜,她下意識挽住了唐三,對胡列娜禮貌地笑了笑。

    千仞雪沒有看小舞,也沒有看其他人,她只看着唐三。她有好多話想對唐三說,但此時此刻怎麼說得出口?便不是此時此刻,她也說不出口。她的驕傲決定她說不出口。

    或許,到那一天我會對你說出來。千仞雪在心裏如是想着,留戀的眼神裏瀰漫出難過的悽楚和一種決然的堅定。她擠出笑,輕道一聲:“再見……”

    “再見……”

    胡列娜和千仞雪走了。

    腳下的影子隨着和她倆一起漸行漸遠,可她倆的心,還系在身後遠處的唐三那裏。

    直到確定走出唐三的視野,千仞雪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啜泣起來。

    在地心世界的三個月,是千仞雪與唐三在一起待得最長的時光,是她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光。以前,她和唐三不是你要殺我就是我要你的命,這次,是我要和你一起生一起死,死也是我先死。可是以後,還有這樣和你在一起的機會嗎……

    如果再見不會紅着臉,是否還會紅着眼……

    千仞雪朝身後望去,神情,是木然的悲傷……

    唐三等八人都沒有說話,不知是在遠望着已不見身影的千仞雪和胡列娜,還是在看西下的斜陽。

    “好了,我們也回去吧!”

    唐三輕聲打破這沉默的氣氛。也中斷衆人心中那說不出的感慨。

    馬紅俊的情緒轉得最快。他惦記着奧斯卡打賭輸給他的那兩百壇神仙醉呢。他咧着嘴道:“三哥,這就直接回去啊?”

    “不回去還能上哪兒?”唐三不解。

    “嘿嘿嘿嘿……”馬紅俊憨笑起來,“三哥,消除了地心世界的隱患,我們總該犒勞犒勞自己吧?反正宗門有長老們打理着,我們早回去晚回去都無所謂。”

    “饞了就直說唄,還犒勞自己……”奧斯卡嘟囔一句。

    犒勞?能上哪兒犒勞?還不是他的“天下第一樓”。倒不是奧斯卡小氣,又不是奧斯卡的私產,有什麼好小氣的?就是他奧斯卡的私產,哥幾個要喫,還有什麼好說的?奧斯卡只是看不慣馬紅俊把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當然是犒勞!”馬紅俊紅着脖子爭辯起來,“哎哎,大夥兒都想想,這次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爲過吧?我們愣是贏了!可地心世界這事我們還不能對人說!你們說,我們不自己犒勞自己誰犒勞我們?”

    戴沐白走過去把上馬紅俊的肩,笑道:“別說,胖子說得有理,我支持胖子。”

    “就是嘛……哎,哥哪次說的不在理了?”馬紅俊翻瞥了戴沐白一眼,然後問奧斯卡,“你說吧,我們去哪兒犒勞自己?”

    “哼!”奧斯卡瞪起了眼,“除了‘天下第一樓’,還能去哪兒?丫的,饞‘天下第一樓’的菜了就直說,拐那麼大一彎兒幹什麼?哎我說胖子,你在地心世界沒少整那些地心怪獸的肉喫,不該這麼饞的呀!”

    “喲喲,看你那樣兒。”馬紅俊反瞪奧斯卡,“怎麼着?不樂意?哎我就不明白了,去‘天下第一樓’喫又不要你破費,你心疼個什麼勁兒啊?地心怪獸的肉能和‘天下第一樓’的菜比嗎?啊?你說能比嗎?整整仨月,你丫食神也沒說做點好喫的給大家喫,哥嘴裏都淡出鳥來了!”

    “哈哈哈哈!”衆皆大笑。奧斯卡也笑不可支。

    “好!就去‘天下第一樓’大喫幾頓再回去。”唐三道。

    小舞卻拽了一下唐三的胳膊,皺眉嘟嘴道:“哥,我們能不能不去‘天下第一樓’喫?‘天下第一樓’的菜好喫是好喫,可每次那幾個供奉都在一旁伺候着,喫得一點兒都不自在。還有就是你們盡喝酒了,好沒趣的。”

    唐三看了看緊張看着自己的馬紅俊,笑笑,問小舞:“那你說去哪兒?”

    小舞一下神飛色舞起來,“哥你看,這夕陽多美,我們何不一路走回去,就當是給自己放假。沿路欣賞欣賞風光,走到哪兒玩到哪兒,走到哪兒喫到哪兒,像尋常百姓那樣。”

    “好主意!”寧榮榮第一個贊成。

    還真是個好主意。八人從小修煉,一路打拼,還從來沒有放鬆心情像普通人一樣遊歷過,而今大多已成了神,白沉香和馬紅俊也即將成神,唐三不久後與邪月還有生死一戰,將來再在斗羅大陸的時間可就不多了,是該好好逛逛生他們養他們的斗羅大陸。

    馬紅俊卻有些急了,忙道:“我們先飛去‘天下第一樓’一趟再一路走回去也是一樣的嘛!”

    “嗯?”衆人都看向馬紅俊。

    白沉香問馬紅俊:“胖子,爲什麼非要先去‘天下第一樓’一趟呀?想打包‘天下第一樓’的菜在路上喫?那還有什麼意思!就不好玩了!”

    “哎呀,不是!”馬紅俊急得直跺腳,“小奧不是和我打賭輸了兩百壇神仙醉給我嘛,要不去拿的話,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就爲這個呀!衆皆失笑。

    寧榮榮眼珠一轉,悄悄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後對馬紅俊說道:“胖子,我覺得你和小奧的賭約不該算,你當時說的那些都是火神龍告訴你的,又不是你自己分析判斷出來的。”

    “啥?”馬紅俊頓時急眼了,“哎我說榮榮,你怎麼也學會小奧打賭輸了耍賴不認賬那一套了?怎麼說你也是一宗之主,堂堂九彩神女啊!”

    奧斯卡不樂意了:“胖子!哥什麼時候打賭輸了耍賴不認賬了?你今兒非當着大家的面說清楚不可!”

    “這個……”馬紅俊啞口了。真要較起真兒來,奧斯卡打賭輸了後雖每次都爭辯,都不服,但還真沒不認賬過,幾次打賭輸了請喝酒不付錢,也是說真沒帶錢,叫戴沐白或馬紅俊先墊着,最好能記好賬,他回頭再一併給,儘管到現在都還沒給,但好歹有一句話在那兒,不能算耍賴。

    憋了半天,馬紅俊還是憤憤說了出來:“那你那幾次輸了後欠哥的酒錢呢?哦對,還有欠戴老大的酒錢,爲什麼到現在都不還?不是耍賴是什麼?”

    “那叫耍賴?”奧斯卡得理不饒人,“耍賴會承認欠着你們?咱還是不是兄弟了?是兄弟的話,欠你點錢都不行?胖子,今兒個哥身上要不是真沒帶錢,立馬就把你的賬清了,然後和你……哼!最起碼三個月不理你!”

    “喲,我好怕怕!”馬紅俊渾然未覺奧斯卡偷偷給戴沐白和唐三眨了眨眼睛,癟嘴道:“反正你身上永遠都沒帶錢。算了,哥不和你計較。”

    有了戴沐白和唐三的微笑迴應,奧斯卡便不依不饒,“呵,你不和我計較?但哥要和你計較!你當着榮榮和小三他們詆譭我,哥現在好歹也是食神,是能隨便詆譭的嗎?說吧,怎麼彌補哥的名譽損失?”

    又有好戲看了,這次馬紅俊的失言被奧斯卡抓住,奧斯卡纔不會輕易放過馬紅俊呢,馬紅俊想不付出點代價看來是不可能了,就看奧斯卡想拿馬紅俊到什麼程度了。其他人都不吱聲,只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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