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開機，全員到場。
新建好的拍攝場地，足有兩個游泳館的容量。
第一場的第一個鏡頭，千人同時出鏡！
光是爲了調整機位，耗費了兩天時間。
接下來給這些羣演講戲，安排好每個人在的位置，又浪費了七天。
鏡頭內，如同蜂巢蟻穴，近千人同時出鏡，對應的牀鋪，穿着統一的着裝。
牀鋪所有牀鋪呈圓弧狀排列，盡數展現在鏡頭面前，每個牀位共有三中下三層，相隔兩米。
周浩站在攝像機前，用最直觀的方式，觀察場景構圖。
“老張，你覺着咱們要不要牀位的相隔距離，再擴大一點？”
老張坐在攝像機後面，手動調控高空機械吊臂，模擬鏡頭走向。
“爺們，再擴大間距的話，廠房就容不下了......”
周浩感嘆道：“多虧了文藝水的建議，要不然真請來一萬名羣演，我恐怕得去租個足球場！”
老張用帶有鄙夷的目光，看向周浩，“足球場？你乾脆租下京都鳥巢算了。”
周浩翻了個白眼，“我要是能租得起鳥巢，還當什麼導演啊？”
老張輕哼兩聲，“你就是不當導演，你也租不起鳥巢。”
周浩不想和老張糾纏，直接回了句，“你租得起，咋不見你包下京都鳥巢？”
老張丟掉嘴邊燃盡的香菸，“我租那玩意幹嘛？開個攝像專場？”
周浩接話道：“幹嘛開攝像專場？你開個懟人專場，十萬人的大場面，你挨個懟過去多過癮？”
老張手指着周浩，惱怒道：“你丫就是嫉妒咱爺們比你有錢！”
這句話周浩沒有否認，他確實挺嫉妒！
京都三處四合院，還都在二環裏。
這往少了說，幾個億的固定資產，往多了說，幾十個億都有價無市。
要不是前幾年國家出臺了，抑制房價惡意提升的政策，規定房價年漲幅不得高於百分之二十。
老張掛在嘴邊的“幾個億”，只怕早就變成“幾十個億”了。
何以解憂？唯有暴富！
他周浩這輩子，最討厭有錢人！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變成一個有錢人，然後讓別人討厭他。
“藝水，後期方面你跟進一下，前面的鏡頭拍完之後，立刻轉送到後期，讓他們加緊製作。”
第一副導演文藝水點頭，“周導，我記下來。”
千人“複製”成萬人，場景構造與原畫面保持一致，這怎麼看都不是件輕鬆的工作。
很多戰爭片，從頭到尾也用不到千人，貫穿全劇，真正出鏡的演員，還不到五百。
一千人，單日片酬每人一百，再加上盒飯、演出服裝、重新佈置場地......
花錢如流水，第一場算下來不過十幾個鏡頭，足足拍了一個月，預算銳減了一千萬。
當初他拍《我不是忠良》，算上演員片酬，也才一千萬出頭。
如今倒好，戲還沒拍幾場，一千萬就花出去了。
這要是換成萬人級別的羣演陣容，別說一個億了，就是再來兩個億都不夠！
“元斌，你去和老張商量一下，待會再拍兩條。”
這一千人的羣衆演員，基本都是從恆店拉來的，沒什麼紀律性可言，每次開拍前，都要協調溝通很長時間。
周浩看了看時間，“今天是羣演進組的最後一天，多拍兩條，留着備用！”
元斌應聲，去跟老張商量。
周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把目光聚焦在監視器前面。
手中的對講機不時各種聲音，現場環境嘈雜，劇組工作人員手中拿着全是擴音喇叭。
因爲某些惡趣味，周浩把所有演員，包括羣員的服飾，都定製成了統一的樣式。
藍白色條紋相間，中間標註着數字號碼。
靈感借鑑於醫院的病號服，以及監獄的囚犯服。
並在此基礎上，又做了一點改進，使其完全與前兩者區分開來。
一直忙碌到傍晚，勉強結束了一天的拍攝。
回到劇組宿舍內，腰痠腿困，身心俱疲。
翌日，羣演殺青，共計九百多人離開了劇組。
場面瞬間變得冷淡起來，遠沒有前兩天那麼鬧騰。
對於這種變化，周浩以及整個劇組，都感覺到了發自內心的喜悅。
劇組本身就有三百人的團隊，再加上一千個羣演，每天光是盒飯錢，就得花出去幾萬塊。
能帶着掌控着一千多名演員，拍攝了一個月的戲，他周浩也算是真正見過大場面的人了。
可惜，他和軍方沒什麼關係，不然直接去軍隊，拍攝速度少說要比現在快十倍。
“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搞一次萬人出鏡的畫面，不靠後期的那種！”
一想到那種聲勢浩蕩的場面，他就忍不住心情激動。
“那你可別忘了帶上叔，叔幫你拍！”
沒留神注意，老張什麼時候跑到他身邊的？
周浩瞟了他一眼，“不着急，我準備三十年以後再啓動這個計劃。”
老張瞪着眼睛，喝道：“三十年？你叔今年六十了，你是不是打算等咱死了以後，再拍是嗎？”
周浩對着老張挑了挑眉毛，“也許，用不了三十年。”
言外之意，老張什麼時候死，他什麼時候拍！
老張都快被氣笑了，指着周浩笑罵道：“你這是咒咱活不了三十年啊！”
羣戲鏡頭全部結束，接下來纔是真正考驗演員功底的，文戲！
文戲靠詞，武戲靠打，這是行裏經久不變的規矩。
好的文戲演員，能把臺詞的內中韻味喫透，不僅演出角色的心理狀態，更能夠爲角色賦予靈魂，替代角色本身。
有的人，演什麼像什麼。
有的人，站在那，不用演你就知道他是誰！
比如前些年很火的《都挺差》，裏面那位人見人恨的蘇大牙，蘇老先生的扮演者倪紅老師。
表情包席捲全網，別人一提名字，腦子裏自動浮現出人物畫面。
這不就是，將人物演活，徹底代替了角色的真正表現嗎？
劇本中一共有五場遊戲，其中只有兩場多人遊戲，如今這兩場多人遊戲的畫面，基本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