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瞥了一眼臺上的耿侖，不爽道。
陳凱點頭，“說實話，有點心動。”
張謀輕笑道：“別說你，就連我都有點心動。”
誰能不心動呢？
不是每個導演都可以一部戲拿幾千萬的分成。
即便如張謀貴爲“國師”，也未必可以拍着胸脯說，他每部戲的收入超過五千萬。
鐵飯碗，一直都被用在泛指公家單位的從業者。
華國很多上一代的老人，都希望自家孩子可以找一個鐵飯碗的工作。
不圖掙得多，只圖個收入穩定。
有好處嗎？
當然有！
端着鐵飯碗，一輩子餓不着！
資歷熬上去，未來只會越賺越多。
同樣，壞處也很明顯！
最先來說，會磨滅整個導演行業的進取心。
沒有了進取心，每天只想着渾噩度日，拍一部戲，賺一部戲的錢。
其次，會讓導演們心生懈怠之意。
如同曾經的周浩，就是因爲五百萬，出面管控了《我不是忠良》劇組，每天不求精進只求效率。
甭管拍好，還是拍不好，最後拍完就行！
“阿浩，你覺得怎麼樣？”張謀扭過頭，詢問周浩。
周浩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我也挺心動......”
路非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年紀不大心思不少，在我們面前遮遮掩掩，有意思嗎？”
周浩能賺多少？
網上早有揭示，一部戲幾千萬，堪稱年輕導演中的第一人。
旁人又怎會不知？
周浩嘆氣道：“路老，我不想擋別人的路。”
這項提案，真要推出，受益者包括整個導演行業。
僅憑周浩一人之力，又能做些什麼？
不料，張謀突然扭頭說道：“傻小子，這不是擋一兩個人路的問題，耿侖這是要掘墳挖墓！”
周浩挑眉，面帶疑色，“張導，我沒明白您的意思......”
江文道：“明擺着的陷阱，等我們挨個往裏跳，小周啊，你還是太年輕了。”
年輕嗎？
確實！
面對你們這些“老狐狸”，我很年輕。
當導演變成鐵飯碗，誰還能繼續保持進取心？
什麼爲了其他類別的電影考慮，什麼扶持藝術片和紀錄片重現輝煌，全都是扯淡！
這就是一個提前劃好的圈套，如果不細想一步邁進去，華國接下來幾十年時間裏，電影界再無希望可言。
面對鐵飯碗，誰又敢肯定，自己能一直保持進取心？
誰又能保證，十年、二十年之後，自己還可以如現在的自己一樣，力爭上游不負韶華。
沒有了雄心壯志，丟失了拍戲初衷，導演行業不外乎一潭死水。
能坐着領錢，誰還願意站起來抗雷？
時至今日，多少位導演折戟沙場，不敢再將目光放置在國門之外？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附和華國觀衆口味，只怕華國人愛看的電影。
坐等他人出招，且看風吟過後，華國影壇能否留有一片淨土？
M吹、香蕉人，一年比一年多，不斷在網上帶節奏，稱讚自由國度的神聖與美好。
電影方面，更是不斷被人轟擊，國產無好片成了口頭禪，挑言找刺成了他們的日常工作。
只怕要不了多久，外國的月兒就不光是圓滿了，說不定還能成精呢！
一個滿是地域歧視、種族針對的國度，怎麼就自由了？
難道就因爲在M國罵總統不犯法？
He~Tui~
還是說槍擊自由？
極限一換一之後，關進監獄不會死？
A~Pei~
進去就讓你唱菊花爆滿山！
“想不通，耿侖他到底要做什麼？”
許以重利，必有所圖！
前段時間，耿侖和華德寧海權一同現身，勾肩搭背相談甚歡的樣子，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私下交易？
如果這件事，不是偶然的話，所謂的導演分級制度，必有華德參與其中。
只是他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說出來。
路非看到了周浩臉上的若有所思，出聲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想什麼樣子！”
周浩尷尬一笑，“路老，您老好眼光，跟晚輩肚子裏的蛔蟲似的。”
路非白了他一眼，“我這麼大年紀的蛔蟲，怎麼就沒給你穿腸破肚？”
自知失言，周浩連忙低頭道歉。
就算從孃胎裏開始計算，周浩也養不出八十五歲的老蛔蟲。
張謀道：“阿浩，在我們幾個面前，你可以暢所欲言。”
周浩面帶爲難之色，“其實...其實前段時間......我見過耿侖導演......”
張謀喫驚道：“什麼時候？你在哪看見的他？”
“冀都洗浴一條街，耿侖導演和華德寧海權在一塊，暢談說笑十分開心。”
聽完後周浩的發言，路非隨手拍了周浩腦袋一下，“年紀輕輕不自重，去洗浴一條街做什麼？”
重點不應該是後半句嗎？
路老！您到底在想什麼！
我，周浩，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去喫飯！”
“那你喫飽了嗎？”
“......”
無奈之餘，周浩出聲解釋了一遍，自己出現在冀都洗浴一條街的原因。
路非面色漸暖，寒氣卻未曾散盡，“以後不許去了！”
“唉，好的。”
乖乖認錯，人家路老這麼大的“輩分”，願意說教自己，那是對他的看重。
哪敢有什麼怨言？
沉默應對就好，總不能舔着臉再說一句，“路老，您可以再用力一點，我不疼。”
這未免也太騷氣了，他擔心路老聽完，給自己一柺杖。
張謀輕笑道：“沒事，年輕人嘛，誰都有犯錯的時候！”
周浩撓了撓頭，“張導，您說這個導演分級，會不會和華德有關？”
在得知耿侖和華德私下有接觸後，張謀心中衍生出了一絲懷疑，也許就像周浩說的一樣，這件事可能和華德有關。
只不過有一點，不管是耿侖，還是周浩，都沒有考慮過！
張謀收斂起笑容，一臉正色地對周浩說道：“今天我教給你一個爲人處世的道理！”
“什麼道理？”
“這個世界上，永遠是拳頭大的人說了算！”
張謀站起身，走上舞臺，奪過耿侖手中的話筒，對着全場所有的導演，冷聲道：“我反對導演分級！”
導演界的“國師”出面反對，又會帶來多麼大的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