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這樣笑着卻殺氣沸騰的樣子,伏黑惠從未見過,有些心驚膽戰。
但奇妙的是,至今未透露姓名的黑髮男人同樣也在飆着殺氣,伏黑惠卻覺得……
沒什麼。
明明也是很恐怖的殺氣不是嗎?
伏黑惠看向虎杖悠仁。
搓着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的粉發少年一退再退,顯然對這兩人的強大氣勢,很是不適應。
差別在哪裏?
在信任的老師到來後,放下心的海膽頭少年,默默地開起了小差。
而那邊的兩個成年人,飆着殺氣聊着天。
“這玩意。”
甚爾從口袋裏拿出那根死蠟手指,衝五條悟揚了揚。
“是你的目標吧。”
“啊。那個!能還給我嗎?沒有的話,上面那些不能殺掉的糟老頭子們會很煩。”五條悟點點頭。
甚爾重新把手指放回口袋,還拍了拍。
“哈哈——”五條悟笑容爽朗,說出來的話,卻黑透了,“殺了你一樣可以拿到啊。”
“你打算出什麼價?”甚爾朝五條悟伸出手,“這根手指,以及——”
他看向伏黑惠。
“救你學生的活兒。”
伏黑惠一臉詫異地看過去:“哈?我?”宿儺的手指賣錢就算了,救他也要算錢的?
五條悟笑答:“惠,安啦安啦,這人就是這樣,死要錢。”
“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命花~”
五條悟幾乎是逮着機會就損這個天與暴君。
救了自己兒子,居然還找他要錢,夠不要臉的啊。
這點程度的諷刺,對甚爾來說,完全就是毛毛雨。
更年長的成年人語氣淡淡地:“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就算塞你屁、眼裏那也是我的事。”
五條悟大笑起來:“真的假的?大名鼎鼎的術師殺手還幹這個?來來來,你打算怎麼做?”看上去很感興趣的樣子。
甚爾掏着耳朵:“先oo,然後xx,再gg。”
五條悟嘖嘖地搖着頭:“還需要這樣?你到底行不行啊。”
甚爾比了個手勢:“對付你綽綽有餘。”
兩個不良成年人的黃暴嘴仗,直接讓小朋友頭頂冒煙。
虎杖悠仁滿臉通紅,捂着耳朵使勁搖頭:“啊!啊!我,我不能聽!我還是未成年!聽了會捱罵的!”
同樣臉上浮起一層薄紅的伏黑惠,額角青筋暴起:“喂!你們!要說正事就趕緊說啊!”扯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
“抱歉~”
“嘁。”
毫無誠意。
“嘖!”
惱怒的未成年狠狠瞪了兩個不良一眼,撩起簾子走出了拉麪館。
見伏黑惠離開,雙手還捂着耳朵的虎杖悠仁跟了出去。再待下去,粉毛dk覺得晚上該做奇怪的夢了。
“ok,可以說了吧,惠的人渣父親。”五條悟笑意盈盈。
重新點了一根菸,甚爾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氣,黑色碎髮下的表情被煙氣擋住,看不真切。
“我要看高專的藏書,必要的時候,你五條家的我也要看。”
對於天與暴君提出這樣的奇怪條件,五條悟並沒有刨根問底,問了男人也未必會說實話,六眼只是出於對古籍的保護,提了句。
“不會,只是看看。”
“那有什麼不可以的,成交。”
甚爾乾脆利落地將死蠟扔給五條悟,他並不擔心六眼耍賴,一方面,高傲的六眼不屑於這麼做,二來,他跟着去高專,對五條悟以及他背後的高專只有好處。
嘖,還是便宜這傢伙了。
覺得幹了虧本買賣的甚爾開噴了。
“現在特級咒物已經爛大街了嗎?隨便哪個雜魚咒靈都能得到,你們咒術界還沒有完蛋真是走了狗屎運。”
“我也想它完蛋,但不是現在。”
五條悟聽出了天與暴君的弦外之音,這是隱晦地說特級咒物應該配備更強力的處理人,而不是指派他年幼稚嫩的惠。
哦呀哦呀,這是爲自己兒子打抱不平來了?
還不算完全沒良心嘛。
只不過,五條悟可沒打算順着他話來。
“怎麼,心疼兒子了?當年你賣掉惠的時候,不是賣得挺開心的嗎?”一開口即嘲諷。
甚爾一愣。
雖說已經確定這不是自己的世界,但他也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自己也動了賣兒子的念頭,還特麼成功了。
這說明兩件事。
第一,這個世界的自己沒有遇到尋。有尋在,那半大的小子絕對不是現在這副死德性。
第二,根據姓氏,這個世界的自己應該沒有把那小子賣給禪院。
那麼究竟賣給誰了?
伏黑這個姓,是尋隨機出來的,這個世界,還真有這麼一個人或家族嗎?
還有,這個世界的‘甚爾’呢?
五條悟看到自己的反應有點大,看來,這個世界的‘甚爾’失蹤挺久了,否則,五條悟不會那麼驚訝。
疑問有點多,不過對甚爾來說,都是可知可不知的。
這又不是自己的世界,這個崽也不是自己的崽。
他管那麼多做什麼。
思及至此,甚爾冷笑了一聲。
“少拿話激我,咒術界跟那小子,現在都跟我無關。”
對,無關。
他的惠,會給他捶肩,會給他端茶,一逗就鼓嘴巴,不管是肉乎乎的小臉,還是海膽腦袋,手感都很好,平時有點不苟言笑,可在家裏,那小子經常揚着一張笑臉找尋要表揚,幼稚小鬼一個。
而不是現在這個,瘦削單薄,整個人跟他刺刺的黑髮一樣拒絕着別人的靠近,神情寡淡的少年。
少年綠眸裏的死沉、無謂,甚爾見過很多次。
在多年前的鏡子裏。
【324】
伏黑惠打着哈欠從房間出來,左邊的房間出來了一個粉毛:“噢,伏黑!早上好。”
伏黑惠:“哈?”
緊接着,右邊的房間出來了一個黑毛。
眼下掛着黑眼圈的男人哈欠連天地擺擺手算是打過招呼。
然後自顧自繞開伏黑惠,進到他的房間,自顧自地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伏黑惠準備的早餐,自顧自地撕開包裝,吃了起來。
虎杖見狀,也走了進來,非常自來熟地喊着:“大哥,你怎麼知道伏黑房間裏有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