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咒高。
老舊的宿舍內,一年級生,二年級生,浩浩蕩蕩一大羣,沿着走廊朝前走着。
虎杖悠仁手舞足蹈:“真的!甚爾先生好厲害!隨便指導我一下,我就‘哐’的一下變強了,把那個縫合咒靈打出好大一個洞。”
真希興致勃勃:“聽說新來的三個小孩也是那人教導的,咒高終於要來一個靠譜的體術老師了嗎?得救了!五條悟終於幹了件好事。”
熊貓指了指吊在後頭,一聲不吭的三人:“話是這麼說,那我們三個來拜訪新老師就好了,爲什麼他們三個也跟着?”
橘子發的少女和灰髮的少年,齊齊指向中間的海膽頭少年。
伏黑惠前進的動作凝滯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說:“五條老師通知的是所有人,所有人!”
釘崎野薔薇吐槽:“還不是因爲伏黑輸得太難看了,被一個小孩按在地上摩擦什麼的,五條老師很擔憂。”
伏黑惠額角爆出青筋:“釘崎!夠了!”
虎杖悠仁好奇:“小孩?我錯過什麼了?”
除伏黑惠以外的所有人齊齊點頭:“好多好多。”
伏黑惠陰雲罩頂,咬牙切齒:
“吵死了!”
“吵死了!”
衆人身後的宿舍門被猛地拉開了,黑着臉的甚爾站在門口,極具壓迫感地俯視着這羣像一萬隻麻雀般呱噪的小鬼。
男人像是剛起牀,黑髮有些凌亂地支棱着,赤着的壯碩上身上有些許深色的曖昧痕跡,寬鬆的睡褲掛在胯上要掉不掉的,慵懶又色氣。
“再吵,摁死你們。”
陰着臉說了一句,男人用力關上門。
老舊的木質門框輕輕晃動着,抖落不少木屑飛塵。
走廊的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
半晌,釘崎野薔薇出聲:“那個,惠,我看這位新來的體術老師,好像並不知道他要成爲老師的樣子。”
伏黑惠皺起眉,迅速撥打了一個號碼,等聽筒那邊傳來熟悉的輕佻聲線,少年直接略過問候,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沒跟他說嗎?成爲咒高體術老師的事。”
外放的手機聽筒裏傳來五條悟十分欠揍的聲音:“沒~有~哦~,就用你們的誠意打動他吧,惠醬~”
電話不負責任的掛斷了。
所有人露出了“這人究竟是怎麼成爲老師的”的困惑表情。
真希嘖了口:“果然,就不該對白癡掃把頭抱有期待。”
狗卷棘點了個贊:“金槍魚!”
熊貓:“那麼,現在怎麼辦?跪下奉上拜師酒?”
釘崎野薔薇擺擺手:“纔不要,黑、道裸、男老師什麼的,比甜食癖眼罩老師更奇怪好嗎!”
衆人心聲:形容好精準啊
仗着跟甚爾有過一點點師徒之情的虎杖悠仁自告奮勇:“要不我去跟甚爾大哥說吧!”
粉發少年剛擡起敲門的手,宿舍門二度打開了。
運動帽,斜挎包,一身清爽運動套裝的尋,出現在門口,看到衆人,嘴角一彎,就是一個大大的笑容:“早上好啊,各位!”
極富感染力的笑容,一年生二年生不由自主跟着一起笑起來。
“你好。”x6
尋的目光在瘦高的15歲少年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才移開視線,看向其他人。
“大家來找甚爾先生是有什麼事嗎?說說看,也許我可以提供一點建議。”
伏黑惠對尋的視線並不在意,他低聲將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最後才道:
“一個月後是京都姐妹校交流會,五條老師爲我們找一位體術老師,應該也是爲此考慮的。但是,他的作法實在是有些欠妥。”
居然連通知都沒有做,就讓他們直接上門找對方,這也太不負責了吧!
這個混蛋老師!
“甚爾先生好像不太願意……要不,還是不麻煩他了!”
海膽頭少年破罐子破摔。
尋看着伏黑惠,黑色的眼瞳中滿是少年消瘦的倒影:“你都沒跟他說清楚,怎麼就確定他不願意?”
伏黑惠暗想,還不是因爲剛纔他那副嚇人的態度。
尋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這顆大海膽:“聽我的,好好跟他說說。”
伏黑惠愣住了,女性熟稔的親密動作,讓少年暗綠的眸子中透出一絲不解。
她認識他嗎?
似是察覺到自己行爲的不當,尋趕緊退後兩步:“看見你就像看見家裏的孩子,抱歉抱歉,失禮了。作爲補償——”
尋從斜挎包裏掏出一塊金色的方塊,放到伏黑惠的掌心。
“這個給你。甚爾先生要是不高興了,你就把這個給他。他要是還算平靜,你就自己留着吧。”
伏黑惠只感覺手掌一沉,連忙手腕用上一點力,將金屬塊拿穩了。
這個重量這個色澤……
不會吧?!
“甚爾先生是真的很強,你們找他沒錯的,加油!”
給一羣大孩子打完氣,黑髮的女性朝他們擺擺手,朝校舍外走去。
伏黑惠看着女性的背影,神色有些莫名。
而虎杖悠仁看看遠去的女性,又看看欲言又止的伏黑惠,抿緊嘴脣。
他不能說。
那時,五條老師說:“悠仁啊,伏黑太太的身份目前只有你我知道,能不能答應老師,別告訴惠?”
“那是‘惠’的父母,但卻不是他的。”
“那一家人遲早會回去屬於他們的世界,與其讓惠面對分離的痛苦,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讓他知道。”
五條悟想,伏黑甚爾那混蛋肯定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會自始至終沒有告訴惠,他叫什麼。
虎杖悠仁沒有理由不答應。
老師的眼睛被黑布遮蓋,看不見眼神,但少年想。
一定很溫柔。
粉毛少年爲了轉移注意力,湊到伏黑惠跟前,誇張地喊道:“什麼東西啊,怎麼看起來像黃金?”
“不會吧,誰會隨身攜帶黃金。”
空氣一下子又活躍起來了。
目送黑髮女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伏黑惠將沉甸甸的金屬放到力氣最大的粉毛同學手中。
“拿着,我去敲門。”
沉手的重量讓虎杖悠仁驚呼起來:“噢噢!這個重量,說不定真是黃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