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酒館的老闆叫麥克,是個退休的水手。在海上討生活攢了一筆錢,就告別船長回老家西國首府開一間酒館,店裏幾個夥計也是當年一條船上的夥伴。
生意嘛,不好不壞,剛好夠生活。本來這樣的日子,麥克以爲會持續到他死。然而,某一天,財富女神突然敲了他家的門。
那天,天很熱,看着店裏沒什麼客人,怕熱的幾個夥計就把上衣脫了,出門打水沖涼。恰好,一輛載滿名媛的車,從店外路過。
然後,這些本來打算去郊外野餐的名媛們,將野餐地點改到了麥克酒館。
深受廣大女性顧客喜愛的五號演出由此誕生。
幾年發展,麥克酒館和它的五號演出,早已聲名遠播,就連關係緊張的東國也有粉絲。
畢竟,美色是沒有國界的。
麥克酒館的客人裏不乏權貴,而亞利桑那·波耶斯在權貴中,也是最重量級的。
亞利桑那·波耶斯,古板貴族家庭長大的叛逆之女,曾經迫於無法反抗的現狀,壓抑着本性,死水一般的活着。
等丈夫死了,爵位落到她頭上,亞利桑那·波耶斯徹底放飛自我了!
以前家族不讓的,她通通都來了一遍,其中就包括成爲麥克酒館的至尊貴賓。
亞利桑那·波耶斯出手闊綽(資深貴族很富有),不管是老麥克還是那些年輕的舞者,都非常歡迎她這位富貴客人。也儘可能地滿足她的要求。
而這位出生在貴族世家的新晉男爵大人,其實很不喜歡貴族,尤其是男性貴族刻板無趣的那一套。
優雅紳士什麼的,她都看吐了!她來麥克酒館是來看不一樣的東西的!
酒館老闆老麥克飛快地跑了過來,恭敬地對這位至尊貴賓半彎下腰。
“尊貴的女士,請稍安勿躁。”
“此次演出,我們加入了一些新的元素,希望給客人帶來不一樣的感觀……”
金色奢華的威尼斯面具下,男爵大人下撇的豔紅脣角稍稍提上來了一點,“哦?說來聽聽。”
真正的老麥克,此時在閣樓的櫃子裏睡得正香,出現在亞利桑那·波耶斯身邊的正是扮作老麥克的羅伊德。
就是羅伊德手扶胸口,欣然應允:“願意爲您效勞。”
成功接近亞利桑那·波耶斯了!
【395】
“他們是一羣野獸。”
羅伊德一句話就將亞利桑那·波耶斯的興趣勾了起來。
“白天,他們混跡在人類之中,模仿着人類的一切。”
亞利桑那·波耶斯看到,那些年輕、英俊的舞者們的動作,像是牽線木偶一樣,僵硬而死板,表演的正是一種拙劣的模仿。
悠揚的薩克斯之後,是輕快的小舞曲。
“野餐,郊遊,約會……他們努力想融入人類社會之中。”
舞者們的動作也跟着變得活潑起來,他們帶着興奮的笑容,悉數衝進舞臺的觀衆席中。驚起女客人們陣陣驚呼。
以前都是舞者在臺上跳,觀衆在下面吹口哨扔鈔票,像這種互動式演出,她們還是第一次見。
只見,舞者們有的拿起桌上的紅酒,爲女士斟上一杯,輕輕碰杯之後,就迅速離開;
亞利桑那·波耶斯的金色面具相當打眼。
有兩位舞者上前與她互動,一個做騎士狀,單膝跪地,牽起她的手貼在額頭上,一個彎腰傾身,手指勾住髮梢輕輕一吻。
顯然,這樣紳士但又暗含撩撥意味的舉動,讓原本有些緊張的女客人們很快放鬆了下來。加入這場若即若離的曖昧互動中。
亞利桑那·波耶斯修長的雙指輕觸脣尖,輕笑:“還挺有意思的。”
無人注意的舞臺,一個捧着一大束火紅玫瑰的黑色身影,慢悠悠地從舞臺一角步出,朝這邊走來。
壓低的黑色紳士帽,看不清他的面相,只能看到他彎起的嘴角上有一道豎着的疤。而他那副比其他舞者更爲壯碩的身材,引起了亞利桑那·波耶斯的注意。
“新來的?”
羅伊德看到那個身影,連忙點頭:“是的,領舞的霍普請假了。新來的這位舞者,來自神祕的東方,他的舞姿一定能讓您滿意。”
亞利桑那·波耶斯上下打量着黑西裝的身影:“身材倒是挺不錯的。”在她睡過的男人中絕對能排前三。
那束玫瑰想必是送給自己的吧。
亞利桑那·波耶斯滿意地彎起嘴角,等着來者的獻花。
然後,那個捧着玫瑰的高大身影都不帶停的,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亞利桑那·波耶斯的笑容僵在臉上。
羅伊德:??
精英特工猛地回過頭,試圖以強大的意念喊停男人的腳步。
任務目標在這!!你去哪?!
【396】
因爲表演已經開始的緣故,除舞臺以外的光線都很暗淡,再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從臺上衝下來的美男們吸引住,故而,沒人注意黑暗的角落冒出兩個人。
正是尤爾以及尋。
憑藉尤爾的高超身手,兩人沒買門票就溜了進來,此時,正趁着暗色找一個合適的觀看位置。
尤爾突然聽到周圍傳來一陣騷動,一擡頭,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尋身後。
似有所察,尋扭過頭,入眼便是一大捧正荼蘼盛開的玫瑰,而花後是黑西裝,紳士帽,單邊眼鏡,與平時造型截然不同的甚爾。
“也許,你會喜歡這份驚喜?”男人的笑容似乎也異於平時,矜持中帶着一絲漫不經心。
“喜歡!”抱緊玫瑰,尋開心地笑彎了眉眼。
英倫風紳士打扮的男人湊近她耳邊,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好好看着我。”
看着那雙閃着光的幽綠眸子,尋的心臟沒由來重重跳了兩下。
“嗯。”
甚爾輕笑着,隨着突然響起的鼓點,和其他舞者回到了舞臺。
羅伊德見狀,旁白光速上線:
“可是,野獸始終是野獸。”
“每當圓月之夜,這些平日裏的紳士,再也無法壓抑他們內心深處的渴望——”
迅速將臉色有些不太好的貴賓的注意力吸引了回來。
舞臺的天頂垂下一輪皎潔圓月,光變得如夜晚一樣,悽清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