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說,沒關係啦,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一清二楚,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那麼一瞬,伏黑甚爾覺得自己無法直視少年的微笑。
隨即,男人又對自己的退縮無比唾棄。
他爲什麼要怕一個十幾歲的小崽子?
移開視線就輸了!
伏黑甚爾壓着後槽牙,兇狠地瞪着少年,惡毒地說道,“是嗎?這也只是你單方面的想法,也許你爸爸覺得你是個累贅。”
對面的少年笑容不變,
“不,我知道,他只是比較笨,不會說而已。”
伏黑甚爾一愣,接着像是聽到了最好玩的笑話一樣,大笑起來,“哈哈哈,我現在發現你小子有點意思了。”
男人自來熟地攬着少年的肩膀,像是最好的兄弟一樣,“走走,去你說的酒店看看。”
【809】
深夜,酒店。
伏黑惠安靜地躺着,另一張單人牀上的男人早已鼾聲陣陣。
可伏黑惠知道,他根本沒有睡着。
老爸從來不打呼。
來時一路的觀察,伏黑惠已經發現,此處是2006年的東京。
在他那個世界,他和老爸認識尋已經一年,算算時間,他們三人此時應該已經離開先前居住的埼玉,搬到了更北邊的宮城。
而這個伏黑甚爾現在人在東京,跟五條悟對戰,居無定所,隨意在街上女性。
他沒有遇到尋,還扔下了“自己”。
伏黑惠捂住眼睛,心底涌上一股不知從何說起的悲哀。
男人那雙幽綠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暖意,孤獨、冷厲,像匹四處流浪的野狼。
廝殺、作樂,最後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死去。
就像隔壁世界那位。
伏黑惠很焦躁。他不斷跟自己說,這個世界跟他沒多少關係,有些事一時半會是改變不了的。
但是——
黑暗中,少年悄然坐了起來,看了一眼隔壁牀的男人,開門走了出去。
他還是不能坐視不理。
伏黑甚爾睜開眼,靈敏的聽覺聽到少年遠去的腳步聲,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
臨近清晨,大門細微的咔噠聲,讓伏黑甚爾瞬間醒來。
黑髮的男人像一抹影子,悄無聲息下牀,摸到門邊,在門開的瞬間,一手朝走進來的身影抓去。
“啊!”
抓到一隻小號的臭臉海膽。
那隻臭臉小海膽瞪着一雙綠眼睛,惱火地看着他,兩條瘦巴巴的小腿朝他踢蹬着,
“放開我!可惡!你誰啊!”
“那是你爸爸哦,伏黑惠~”
門外的伏黑惠沒出聲,聽了一晚上伏黑甚爾八卦的小黑鳥迫不及待地答道。
沒什麼表情的伏黑甚爾手一鬆,小海膽掉到了地上,摔了個屁股墩。
小海膽齜着牙站了起來,仰頭看着高大的男人,毫不客氣道,
“他就是那個扔下我和津美紀不管的混蛋啊。”
伏黑惠捂住呱噪的小黑鳥,說道,“嗯,他叫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看看小海膽,又看看大海膽,眼無高光,面無表情走回牀上,重新躺好,將被子直接拉到頭頂。
沒錯,他一定是在作夢。
三秒後,鼾聲又出現了。
小海膽皺着臉:“什麼意思,他不想見我?”
大海膽平靜戳穿:“他只是接受不了眼前的現實,下意識選擇逃避罷了。”
小海膽嫌棄臉:“這麼說,他是個膽小鬼?”
大海膽分析:“唔,不知所措可能更合適。”
小海膽像是鬆了口氣一樣說道:“我還以爲爸爸討厭我呢……”
大海膽摸摸他的頭:“怎麼會。爸爸最喜歡惠了。”
牀上傳來的鼾聲停頓了一瞬,接着,響得更大聲了。
大海膽比劃着手勢,“看吧,我就說了會是這樣。”
小海膽一愣,臭臉稍微收斂了一點,然後彆彆扭扭地哼了聲,
“切。我可沒打算原諒他。”
在室內上下翻飛的小黑鳥,高興地嘎嘎大叫,“哈哈哈哈哈,膽小鬼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
是宰了這隻鳥?還是宰了這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