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邐爾,是尋有記憶以來和哥哥不死一直生活的地方。那座城市早已荒廢,但它上百米高的黑色環城圍牆依然忠實地護衛着這座古代都市。
城市裏隨處可見有着紅色瓦片的木頭房子,灰色的尖頂城樓,四通八達的褐色街道,長滿青苔的大噴泉,秋季的清晨,薄霧會籠罩全城,隨着風輕輕飄動,就像這座古老而寂靜的城市在呼吸一樣。
尋說起家鄉的時候,已經開始破碎的臉上帶着懷念的笑容。
甚爾想,那一定是一座很美的城市。
等尋恢復,一定要讓她帶自己好好看一看。
帶着這樣的期待,甚爾推開了那扇被咒術高專封印的“門”。
門後一片漆黑。
甚爾:“?”難道是到了地窖裏之類的地方?
可緊接着,天與暴君卓越的五感,聽到了屬於小孩的細微抽泣,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皮膚感覺到了空氣中流動着一股詭譎陰穢的能量流動,像極了咒力。
甚爾一凜,暗綠的眸子閃了閃,瞬間調整了焦距,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在他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點着幾盞燭火的桌子,一個橘發的青年站在桌邊,正開心地大笑着,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柄沾血的手術刀。
那桌子上正躺着一個黑髮小女孩,那細弱又充滿恐懼的哭聲正是她發出來的,
“……好疼啊…嗚嗚,…爸爸…救救我……”
從桌子上淌下的血液,足以說明那個橘發的青年正對小女孩做什麼。
暗綠的眸子沉了沉,甚爾移開視線,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裏位於地下,無數巨大的柱子和水槽,看上去像是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統,甚爾所處的位置在地下通道的最裏側,而出口只有一個。
也就是說,他要離開這個山洞,不驚動那個正在殺小孩的青年是不可能的。
既然無可避免……
那就做得徹底一點。
甚爾從醜寶嘴中摸出一柄匕首。
曾經,甚爾很討厭小孩。小時候,禪院那幫瞧不起他的小孩,換着法子給他飯裏放蟲子,將他推下池塘。
那副囂張欠揍的嘴臉讓甚爾的印象無比深刻,這份對孩子的厭惡一直延續到他長大,離開禪院。
可即算如此,甚爾也沒想過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出手。那樣做的話,自己跟禪院那幫仗勢欺人的小孩有什麼區別?
後來他有了惠。
當甚爾抱起這個脆弱的小生命,一股從未有過的情感,在男人內心深處萌發。
憐惜。
這份情感很小、很少,或許連甚爾自己都沒察覺到。但確實的,他對孩子的看法改變了。
之後,加入家庭的真希真依,以及最近多出來的飛鳥,都讓他的內心變得更加柔軟。
對小孩的寬容度大了不少。
這也是甚爾決定做得徹底一點的原因。
禍禍小孩的人渣啊,還是趕緊去死吧。
【860】
橘發青年雨生龍之介,外表陽光瀟灑,內裏卻是爲了體驗死亡,在全國各地流竄,隨機殺人的連環變態殺人狂。
同時也是caster的召喚者,本次聖盃戰爭最意外的參與者。
這位殺人的行爲藝術者,和同樣對殺人有着相當程度研究的caster吉爾斯德萊斯——史上著名的藍鬍子,幾乎是一拍即合。
正沉浸在發現一個新型殺人手法的興奮和快樂中,雨生龍之介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靠近的死亡陰影。
當他的口鼻被捂住,一柄匕首自後心捅入心臟時,一直探究死亡、試圖瞭解死亡的青年,沒能看到自己心臟上開出的死亡之花,在窒息引起的大腦缺氧狀態下,他也沒有餘力去思考所謂的死亡真諦。
而隨着在他心臟中攪動,然後抽離的匕首,生命如燭火熄滅的殺人狂,再也沒辦法去尋找他的藝術了。
橘發青年的屍體,隨着甚爾鬆開手,倒在了地上,臉上的神情凝固在了困惑和不解之上。
caster組的master雨生龍之介,死亡。
甚爾隨手將匕首上的血一甩,一個眼神都沒給地上的屍體,轉而查看起桌上的小女孩來。
小女孩流了很多血,面色蒼白,但甚爾仔細查看後,發現居然沒有致命傷。
顯然是青年想要折磨她,所以纔沒有第一時間將她殺死,這正好給了甚爾救治的機會。
從醜寶嘴裏掏出伏黑家專用的急救包,先是拿出一條醫生蘆薈,撕成幾塊敷在小女孩的傷處。然後又拿出一塊巧克力,塞進女孩嘴裏。
“好不容易活下來了,再堅持一下吧。”
男人語調輕鬆地摸摸小女孩的頭,就去檢查四周了。
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在減輕,口中也傳來巧克力甜甜的滋味,小女孩眨眨眼,眼淚再一次流下。
甚爾轉了一圈,頭都大了。
這個橘發青年簡直就像是哈梅爾的吹笛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居然引來了一羣最大不超過10歲的小孩。
而且,小孩個個神情恍惚,雙眼無神,一看就是被什麼給蠱惑住了。
“你這世界也不太平啊,一來就是小孩屠宰場什麼的,這也太提神醒腦了……”
皺着眉頭的男人,對着空氣中某個看不見的存在,不滿地抱怨着。
“……我不管,我受到了很嚴重的驚嚇,要精神損失費,錢就算了,都是夫妻就不要談錢了,用身體來補償就好啦……”
甚爾一邊說着在旁人聽來過於奇怪的話,一邊將小孩攏到一起。
一共十三個,除了躺桌上的小女孩,其他人並沒有受傷,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只是如何帶這幫形同木偶的小孩出去,讓黑髮男人爲難地直摳腦袋。
是找根繩子串起來牽出去,還是出去喊人過來接手呢?
正頭疼着,黑暗的地下隧道入口處傳來一聲驚呼。
“龍之介!我感應不到你的魔力了,發生什麼事了?”
【861】
一個巫師打扮的男子衝了進來,他身上的法袍紫紅相間、袍角綴着奢華的貴金屬,年輕的臉上一雙眼睛無比古怪,像是蜥蜴一樣可以靈活轉動。
caster吉爾德萊斯正在外面誘拐更多的孩子,感應到和御主失去聯繫,趕緊返回他的魔術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