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剛露出一抹白色，他便忍痛從暖和的大牀離開，按照老頭子傳授之法揮舞起拳頭。
他這年齡早已錯過了習武的最佳時間，自然要更加勤勉。
誰知……
“臭小子，一大清早就上躥下跳，還不快去準備飯菜。”
弟子的勤勉換來的卻是師尊的責備，老頭子從窗戶探出頭來，語氣十分不好，像是在怪罪方逸打擾了他的美夢。
方逸一頭霧水，有些摸不清老頭子的腦回路。
您的弟子勤勉好學，您老人家不是應該欣慰纔對嗎？
難怪“俠”字前面要加個“怪”字，當真是個怪老頭。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
老頭子再度催促。
“我說……弟子用功，您老人家應該開心纔對吧！”方逸一臉無奈道。
“少來這套，有老夫的兩大絕世神功，就算是頭豬也能天下無敵。”
這番話有些怪異，卻又充滿了自信，方逸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
“各大門派皆以武功招式爲基，可本門的武功卻有所不同，重在悟性。”酒足飯飽後，老頭子開始指導方逸的武功，表情十分嚴肅。
方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可心中仍有些疑惑，猶豫道：“可對敵之時免不了對招……”
老頭子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可知吸功大法的真意是什麼？”
方逸雖然有淺薄見解，但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論武道修爲，自己在老頭子面前就是個新手菜鳥，於是搖了搖頭。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老頭子肅然道。
“您是說……讓我去吸收他人的功力？”方逸有些喫驚，許是受任我行“吸星大法”的影響，他對吸收外力本能地有些抗拒。
倒不是心善，而是害怕功力無法相融留下隱患。
“不然爲何叫吸功大法？”老頭子靈魂拷問，他可沒有方逸的這份顧慮，或者說，吸功大法與吸星大法有些本質上的區別。
“可是……雜亂的功力是否會造成隱患？”方逸提出顧慮。
“不錯，能想到這個問題，你小子悟性倒是不錯。”老頭子先是讚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不過連你都能想到的問題，你以爲老夫會想不到麼？”
方逸大喫一驚，訝異道：“這吸功大法是您老人家創出來的？”
“不然呢？”
“師尊威武，徒弟我對您老人家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打住！”
老頭子受不住他恬不知恥的吹捧，開口喝止。
“你還是如以往那般，這般作態倒是讓老夫難以適從。”
他還是覺得那個喜歡跟他頂嘴的臭小子更順眼，這副模樣像極了溜鬚拍馬的小人之流。
“您繼續說。”方逸也適可而止，有些事過猶不及。
“吸功大法的最後一篇便有關於融合異種真氣的方法，你務必切記一點，吸納功力不可操之過急，不可超過自身能承受的極限。”老頭子一臉認真的叮囑道。
“看來你更偏好金剛不壞神功。”老頭子似乎也看出了這一點。
“若是隻能二選一，我必選金剛不壞神功。”方逸如是回答。
“施展金剛不壞神功對內力要求很高，你如今還不可嘗試，否則必定走火入魔。”老頭子沒有對方逸的喜好過多批判，而是從中指點。
“嗯。”方逸點頭應是，他雖然喜歡和老頭子擡槓，但在談正事的時候還是知道輕重的。
“還有……金剛不壞神功一生只能施展五次，切勿濫用，否則恐有生死之危。”老頭子很嚴肅，這畢竟是“生死攸關”的事。
方逸嘴角一抽，如果不是事先知悉，他只怕還真要被騙過去了。
“當真？”方逸臉色大變，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畢竟他更偏愛金剛不壞神功。
“爲師何須騙你？”老頭子哼了一聲，像是覺得方逸這話侮辱了他。
“哦……”方逸一臉失落，忽然又道：“那修煉這門武功可需要身爲童子之身？”
“……”
老頭子忽然覺得不大對勁，他以爲自己成功騙到了，但事實好像不是。
“嗯，爲師正要跟你說這一點。”老頭子有些疑惑，難道自己的說辭被看穿了？
童子之身……這本該是他要說的言辭，卻被這臭小子搶先一步了。
“可是……”方逸尷尬的笑了笑，燦燦道：“若是非童子之身練了會怎樣？”
他這話三分真，七分假，自身確實已不是童子之身，但他同樣清楚，所謂的童子之身，使用五次的限制都是胡謅的。
方逸不禁感嘆，原來古三通這麼皮還有這層緣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老頭子沉默片刻，忽然轉身回屋。
方逸在後面叫喚道：“喂，你還沒告訴我爲何金剛不壞神功只能用五次呢！”
“滾！”
天池怪俠疑似已超過百歲之齡，閱歷何等豐富，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一切。
他的騙術不但失敗了，還被這“逆徒”反將了一軍，自覺面子有些掛不住，自然待不下去了。
“小樣，跟你方大廚玩陰的……”
——
“你是誰？”
三天時光轉瞬即逝，又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方逸正迎着風雪在院內揮舞拳頭。
這是老頭子傳授的基礎拳法，按照他的說法，自己當下只需專注修習兩大神功。
對此方逸也提出過疑問，老頭子的迴應是：“待你練成，老夫親自與你對招。”
方逸很快恍然，老頭子是要他走一力降十會的道路。
金剛不壞神功防禦無敵，攻擊性亦不弱。
吸功大法更甚，當內力達到某種程度的時候，直接以雷霆之勢碾壓即可，而且深厚的內力同樣能起到護體之效。
他已坐擁最強的矛和盾，當下對於招式的需求已經不大，方逸本就錯過了築基的最佳年齡，唯有另闢蹊徑了。
……
“你是誰？”
“你就是天池怪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