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清麗脫俗，顯然是個女子。
雪姬猶豫片刻，咬脣道：“爲我。”這話沒錯，只是有所保留。
女子柳眉微蹙，扭頭盯着雪姬一陣打量。
“姐姐，你中毒了！”
“嗯。”雪姬微微點頭，柔聲道：“五毒奈何不了他，卻意味傷到了我。”
女子身上揭下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與雪姬有三分相似的臉龐，只是兩者各有千秋。
她正是雪姬的胞妹，柳生飄絮，剛過及笄之年的她正值風華正茂的時刻。
飄絮一臉狐疑道：“五毒既奈何不了他，有如何能傷到你？”
她覺得有些奇怪，照理來說五毒的注意力應該在目標身上。
何況……他們應該知道姐姐的身份。
“那些蜘蛛，蠍子又認不得我。”雪姬繃着臉，心裏卻有些犯嘀咕。
好在飄絮並未追問下去，顯然認可了這個毒蟲不認人的說法。
“姐姐，你可曾得到那兩部祕籍？”飄絮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
柳生但馬守從來就沒指望雪姬能殺死方逸，派她潛藏在方逸身邊一方面是獲取情報，另一方面則是爲了天池怪俠的兩大神功。
只要得到任意一門，他就能擺脫棋子的身份，從而轉變成下棋之人。
這個世界終究是武道爲尊，不踏入絕頂宗師行列，任你陰謀詭計總得再好也沒用。
“她對我防範甚嚴，從未透露半分。”雪姬搖了搖頭，心口不一的說道。
其實她已經得到了【吸功大法化功篇】，前幾日，方逸甚至曾想將吸功大法傳授，但被她拒絕了。
她害怕自己會被父親逼着交出，與其弄得左右爲難不如不學。
飄絮又是一臉狐疑的盯着雪姬看了一眼，疑惑道：“姐姐這麼美，他竟半點也不動心？”
雪姬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忽然冷哼道“那人天性冷淡，薄情寡恩，恐怕這世上沒有碰到女子能讓他看重。”
她說完便覺得有些羞恥，這算不算自吹自擂？
飄絮一臉喫驚：“那姐姐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她彷彿身臨其境，目睹親愛的姐姐飽受摧殘的一幕。
“爲了家族，我不怕。”雪姬覺得有些羞愧，她好像越說越離譜了。
“這些年苦了姐姐了。”飄絮一臉心疼，鑑於這些年父親灌輸的復仇理念，姐姐的話她深信不疑。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飄絮看了眼天色，天邊的月亮似乎又移動了幾分。
“嗯。”
——
“天性冷淡，薄情寡恩，原來師父在你心中是這樣的形象。”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雪姬嚇了一跳，身體不受控制的猛然一顫。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我是爲了迷惑飄絮。”她強穩住心緒，馬上找好說辭。
“難道其中就沒有摻雜一些心裏話。”方逸一步步靠近，眼神極具壓迫力。
“沒有。”雪姬的反駁有些無力，不覺間已被逼到牆角。
“天，性冷淡……爲師覺得有必要向你糾正一下。”方逸臉上露出一抹壞笑，伸手撫上那嬌嫩絕美的臉蛋，手感盡顯絲滑。
“我身上的毒還沒解。”雪姬伸手想推開那隻魔爪，動作卻顯得有些無力。
她心中竟隱約有些期待！
方逸卻忽然停下動作，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道：“說得不錯，這時候確實不合時宜。”
雪姬頓時鬆了口氣，卻又有一丟丟的失落。
她已經脫離女孩的年齡了，偶爾心裏也會想嚐嚐禁果，想知道那是何種滋味。
方逸渾然不知她的想法，否則絕對會讓她如願。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放到桌上，表情轉變成肅然。
“這東西應該能根治你體內的毒。”
見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發呆，又道：“還愣着做什麼，不會是想師父餵你喫吧？”
“可以嗎？”
一語驚人，方逸多年了第一次被嚇到了。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方法由我選。”
“嗯……”
於是喂着喂着就變味了。
“師父給你檢查檢查身體，看看毒清得乾不乾淨。”
“我，我有點怕……”
“不要怕，等會兒你就知道，這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
……
“你騙我，嗚嗚嗚……”
“僅此一次。”
——
方大廚很久沒下廚了，這些年也只是偶爾會動下手，更多的時間都是用來研習武功。
今日是特例，他奪走了人家最珍貴的東西，自然也要用最拿手的東西償還。
清晨，朝陽的光輝透過窗臺，灑落在房間內。
方逸正進行中一件十分鄭重的事，他第一次用菜刀施展絕情斬，刀光所過之處無一倖免。
霸刀若是目睹這一幕，即使實力不及也非要跟他拼命不可。
勾人的香味隨處瀰漫，雪姬邁着怪異的步伐踏入廚房。
她受傷了，卻又像是在進行某種蛻變。
“好久沒喫過你做的菜了。”她有些欣喜，一直以來都覺得師父是被武道耽誤的大廚。
“爲師向來一諾千金，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方逸一臉認真。
“不許說了。”
雪姬卻羞紅了臉，她自然聽出了其中的內涵之意。
所謂的承諾，其實是一種等價交換。
回想昨晚的一幕幕，尤其是被這壞人誘導着說出的羞恥之語，她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經歷了昨夜漫長的過程，她對某人的印象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這人的正經模樣全都是裝出來的，只要經歷過才知道他有多邪惡。
但偏偏她卻沒有半點抗拒，反而任由他擺弄，做出許多平時想都不敢想的舉動。
一定是體內的毒還沒有完全祛除，一定是！
雪姬在心裏給自己找了個藉口，可昨晚的一幕幕卻揮之不去。
她好像又中了另一種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