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落身於兩人中央,腦海中忽然想起這句話,不由嗤笑道:“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遊。”
“可我不是龍,你們也無法讓我龍游淺灘。”
聶風與步驚雲咬牙支撐着起身,正打算繼續拼命,忽然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住手!”
方逸正欲發動吸功大法,達成第一次吞噬主角的成就,久違的聲音卻在這時再度傳入耳中。
徐福來了!
爲何而來?
方逸轉身,周身罡氣環繞,整個人蓄勢待發。
“你不能殺風雲。”
徐福駐足於一處屋頂,以俯瞰的姿態面對衆人,彷彿這樣才能彰顯他作爲“神”的風采。
“爲何不可?”
方逸嗤笑道:“與我爲敵者,無所不能殺。”
打過一次,他對徐福的忌憚已經近乎於無。
什麼是神?
不過是仗着神獸之血活得久一點而已,再給他幾年光景,超越對方不在話下。
“這人是誰啊?”
衆人議論紛紛,徐福隱世多年,知道他存在的人已經少之又少。
徐福臉上戴着嶄新的冰雕面具,看不出表情。
“你應該清楚,風雲乃是天命之人。”
“那又如何?你活了一千多年,難道也會相信所謂的天命?”
“沒有他們,你破不了那畜生的命格。”
兩人的對話令人摸不着頭腦,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冰面人的來歷非同小可。
畜生?
方逸瞬間讀懂,對方指的是神龍。
那麼也就是說,屠龍需要風雲的助力?
“可我偏偏不信這份邪。”
方逸忽然出手,整個人如殘影般撲向聶風。
他不知道徐福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但卻很清楚一個問題,絕不能讓對方如願。
你有張良計,我直接掀桌子。
“混賬!”
徐福沒想到此人這般油鹽不進,他都搬出天命了,對方竟渾不在意,只能被迫出手。
砰!
聶風身前,兩掌相抵,滾滾餘波猶如海潮般向四面八方涌去,以聶風的修爲竟也被震退足足十幾步。
“閣下想逆天而行?”
徐福語氣低沉,像是在按捺着滔天怒火。
“我從來就不信所謂的天命,不過是你們這些故弄玄虛的人弄出來愚弄蠢材的把戲罷了。”
方逸冷笑道:“我只知道天道即人道,人定勝天。”
相信絕大多數來自後世的人都不會相信所謂的天命,如果天真的存在,那麼它其實也是某種意義上的生靈罷了。
爲何要奉天?
天若要亡我,那就奮起反抗,逆天而行,大不了一死而已。
他機緣巧合之下穿梭時空,影響了很多事,原本就算逆天而行了。
“哼,大言不慚!”
徐福冷哼一聲,方逸的這番言論令他不禁想起了曾經的神,兩道身影彷彿在這一刻重合。
砰砰砰……
一言不合就動手,一場大戰就此爆發。
傲夫人感覺心尖有些刺痛,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拜劍山莊就這麼毀於一旦,卻偏偏不敢說出忤逆之言。
風雲對於拜劍山莊已是強敵,面前這兩位更是堪稱神明一般的存在,拜劍山莊的生死存亡彷彿就在他們一念之間。
“你怕了?”
“本座只是不想便宜他人。”
徐福似乎有化干戈爲玉帛之意,竟主動提出何談,令方逸大感詫異。
他抽身而退,淡笑道:“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屠龍!”
“你也一直在惦記着神龍之元吧?”
徐福直接點破方逸的心思。
他確實一直惦記着神龍之元,否則早就嘗試離開這個世界了。
待在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太大意義,只有更強的對手,才能驅使他走向更高的境界。
“你打算開始了?”
方逸頓時提起精神,他也一直在等着這一天。
“下個月,東海之濱。”
徐福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我平分龍元,如何?”
“善!”
這算是一笑泯恩仇了吧?
其實兩人皆是口不擇言,維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但各自都很清楚,龍元一出,這份薄弱的約定就會自動破碎。
方逸目視徐福帶着風雲離去,徐福說的沒錯,他們兩個要是殊死一搏,必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一處瀑布前,三人停下腳步,聶風與步驚雲默契地對着徐福拱手拜謝。
“不必拘禮。”
徐福竟大方摘下面具,將真面目顯露在風雲面前。
“方逸修煉的是一門能以吸人內力的邪功,以你二人如今的修爲,就算使出摩柯無量也絕非此人的對手,切莫作出衝動之舉。”
作爲一名活了千年的老怪物,徐福的演技十分出彩,否則原著中也不會把風雲耍得團團轉。
這副悲天憫人的模樣,瞬間令聶風拜服。
“前輩已有千載壽元?”
步驚雲忽然提起方逸曾說過的一句話,令人匪夷所思,一個人真的能活上千年嗎?
“雲師兄,方賊之言怎能相信?”聶風瞬間反駁,當你憎恨一個人的時候,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
步驚雲沒有說話,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徐福。以他對方逸的瞭解,對方似乎從未撒謊,而且當時徐福並未反駁。
他比聶風更心細,更理性。
“步驚雲說得沒錯。”
徐福坦然承認,嘆道:“你們可曾聽聞【徐福】之名?”
步驚雲目光一閃,訝異道:“可是當年替秦皇尋長生藥的方士徐福?”
“不錯。”
徐福目光幽深的望着天空,緩緩道:“當年……”
於是將當年之事告知,但後面在江湖中攪動風雲的事卻刻意掠過。
“真是難以置信,一個人真的能活千載歲月嗎?”
聶風不禁感嘆,尤未從震撼中走出。
步驚雲卻抓住了其中重點。
“前輩是說……方逸也曾存在於千年前?”
他與方逸無冤無仇,剛剛那一戰純屬立場問題,之前兩人的關係還算融洽,是以沒用“方賊”相稱。
“不錯!”
“千年前,此人曾是諸子百家之公敵,陰陽家大魔頭東皇太一。”
“只因逆天而行,欲扶持暴秦,以致遭受天譴,修爲倒退。”
“千年前,此人曾自稱爲【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