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英雄便向Sara自我介紹說自己來自於中國大陸,現在就讀於芝加哥大學化學系,正在申請著名教授費曼的研究生考試,即將參加一場面試,希望能選擇一套得體的西服。
Sara上下打量一下面前的蕭英雄,只見他容貌有幾分清秀,穿着打扮不是像一般的中國留學生那麼張揚,應該經濟不是很寬裕。
他象牙白的臉上透着幾分倔強、自尊和敏感。
Sara心裏便有了數,手一伸示意蕭英雄跟自己走,將他帶離了新品區,眼睛在掛衣架上搜尋了一番,拿出一套設計風格略微年輕,有幾分學風格的銀灰色西服套裝遞給蕭英雄。
這是一套舊款折扣西服,價格比新品低了一半。
蕭英雄拿着西服上下端詳十分滿意,對Sara的好眼光豎起了大拇指。
他轉身拿着衣服進更衣室,片刻換上西裝的蕭英雄神采飛揚地走了出來。
他似乎Sara的選擇十分滿意,衣服的價格也頗合他心意,
蕭英雄快速地用錢夾裏的現金付了賬,那些都是他在餐廳打工收的小費。
蕭英雄向Sara致了謝,又伸開雙臂輕輕擁抱了一下她,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而他鼻端卻一直縈繞着這個美麗的女孩子散發出的蜜桃香味。
姑獲鳥頭輕輕地左右轉動了一下,幾天過去了。
蕭英雄再次出現在Sara面前,他笑着對她說:“我的面試非常成功,謝謝你。”
“太好了!恭喜你!”Sara將兩手合在胸前,由衷地爲蕭英雄感到高興。
蕭英雄用他細長秀美的雙眼凝視着Sara說:“那我可否有榮幸請你看個電影呢?”
Sara聞言一怔,有點猶豫。
蕭英雄看出了她的遲疑,便向前跨了一步,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並流露出請求的神情。
Sara忽然發現這面容寡淡,看似波瀾不驚的男孩子眼睛裏也有星星,莫名的有點心動,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蕭英雄開心地朝天做了個“耶”的動然後問:“你幾點下班?”
“下午四點”Sara答到。
“那我四點來接你,”蕭英雄乾脆地說道。
姑獲鳥又飛出百貨大樓向着街道飛去,霓虹閃爍,夜色闌珊。
姑獲鳥停在一個巷子口的燈柱上向下凝視。
蕭英雄和Sara走在初秋的巷子裏,兩個人的走在路燈的光影之下,Sara高跟鞋的聲音有節奏地迴響着。
姑獲鳥也隨着二人無聲地飛翔着,
不知不覺到了一座老舊的紅磚砌就的公寓樓前。
“我到家了,謝謝你的邀請,我今天過得很開心。”Sara笑着對蕭英雄說。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天。”蕭英雄一臉正色地說道。
Sara探詢地擡起眼看他。
“因爲我遇到了你,人生第一次體驗到什麼纔是心動和甜蜜”蕭英雄的雙眼在路燈的亮光下閃爍着柔和的微光,薄薄的嘴脣微微彎起,挑動了Sara的心絃。
“做我的女朋友吧!”蕭英雄說着一把將Sara拉進自己懷裏。
姑獲鳥冷冷地轉動了一下美麗的頭顱,揮動翅膀繼續飛翔。
一路飛過無數個日日夜夜,一幕幕的畫面飛速掠過:
蕭英雄將Sara接到了自己的公寓,兩個人開始同居。
漸漸地歸於平淡,Sara每天忙碌於工作和家務:蕭英雄日夜泡在實驗室,忙着考覈,做實驗,上課題。
兩人也聚少離多,日見疏遠,開始爭吵,彼此的交流變成以提問開始以沉默結束。
一日,蕭英雄對Sara說:“我要回國了,有個研究所要接收我。”
Sara驚呆:“那我怎麼辦?”
蕭英雄低頭不語,
又過了幾日,Sara坐在餐桌前,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支驗孕棒,和一張報告書。
蕭英雄回到家裏,Sara說:“我有了咱們的寶寶。”
蕭英雄漠然看一眼報告書說到:“我還沒準備好做一個父親,我陪你去做了吧。”
第二天早上,蕭英雄醒來發現Sara已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離開了。
姑獲鳥又振翅向前飛去。
穆斯林家庭出生長大的印尼姑娘Sara,不可能做出墮胎這種傷害無辜生命的事情,這是違背教義的,更何況這是她和自己人生第一次愛上的男人的感情結晶,她會豁出性命來保護她。
心灰意冷的Sara離開芝加哥,遷居到了紐約生活。
她生下了一個皮膚雪白,眼睛大大的女嬰,她給她取名叫做Herasiao
Sara在超市做着收銀員工作,一人撫養着Hera。
Hera乖巧可愛、容貌美麗,十分招人喜愛。
可隨着年齡增長,她常常瞪着大眼睛問:“我的爸爸呢?爲什麼別人有爸爸我沒有?”
Sara看她委屈的樣子於心不忍,打開儲藏室一隻陳舊的行李箱拿出幾張照片說:“喏,這就是你的父親,他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
小Hera接過照片,仔細地看着照片中父親的臉,用小手摩挲着照片說:“媽媽,我可以保留這些照片嗎?”
得到允許之後,小Hera拿着照片飛奔進臥室放在了自己枕頭下面。
姑獲鳥站在Sara公寓的窗臺上看着這一切,片刻她又抖抖翅膀飛了起來。
紐約的天空下着滂沱大雨,姑獲穿過雨幕奮力飛翔來到了一個安靜的小巷。
下班回家的Sara,一手打着傘,一手牽着年方六歲的Hera。
小Hera一邊用穿着雨鞋的腳跺着水坑,一邊咯咯地笑着,母親Sara正努力將她拉離水坑。
忽然一個穿雨衣的矮小男子衝到Sara面前,一隻手裏揮舞着一把手槍大喊大叫,另一隻手去奪她手裏的手提包。
Sara見狀大驚,急忙轉身將Hera護在身後。
那男子大約以爲Sara在反抗他,便扣動了手槍扳機,奪過她的手提包便跑。
一枚子彈直穿Sara的胸而過,一陣血霧飛濺,Sara捂住胸口緩緩地跪倒在地。
鮮紅的血從她指縫流出,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回頭看了一眼雨霧裏的Hera,側身倒進一灘雨水之中。
六歲的Hera還不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她呆愣愣地看了半天,才蹲下去去看媽媽。
她只看見那街道上一大灘雨水裏,母親的鮮血和霓虹燈的倒影混在一起。
她撲過去試圖扶起母親,但是連母親的頭都扶不起。
她跪在雨水裏,看着母親胸口的黑洞汩汩地向外流着血,用手去捂也捂不住,她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Hera開始大聲哭泣,一邊哭一邊喊:“Mom,don‘tgo,stay,staywi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