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和胡嬰尾隨其後,緩緩而行。
這楊家村毗鄰大道,一條寬闊的水泥路只通村莊,平整的道路兩側種着高大的白楊樹,初秋的天氣,白楊樹也開始微微褪色乾燥捲曲,風一吹便紛紛落地。一隻羽毛色麻裏帶灰,腦袋頂長着冠毛的啄木鳥樹幹上“咄咄”地啄着,細碎的樹皮木屑隨着它的動作飄落下來。
楊樹枝葉之間的秋日天空,清朗高遠又蔚藍讓人心曠神怡。
馬路外側的山地緩坡上一條引水渠裏淺淺的水無聲地流動着,山坡上盡是就坡勢開墾的一畦一畦的菜地,裏面種着青菜,青菜,芹菜,白菜和蘿蔔之類的常見蔬菜。
秦小勇看着楊家村的景緻嘆口氣說:“看人家這馬路,人家這地……”口氣裏不無羨慕。
朱立安摸摸秦小勇的頭說到:“不急,小勇我們也好好學習,將來幫助家鄉脫貧致富。”
秦小勇眼睛亮亮地點點頭。
說話間便來到了楊家村有名的奶山羊養殖戶楊愛民家。
這是一家紅磚高牆圍繞的院子,地基擡高,門前用水泥抹出一個緩坡,大門是兩扇頗爲氣派的暗紅色大鐵門。
門框一圈裝飾油綠色的瓷磚,門楣頂上鑲着一副彩橫幅上書“國泰民安”四個大字。
門一側掛着一個一尺寬的銅牌子上面寫着”五好家庭”四個紅字。
朱立安走上去叩了叩大門,裏面一箇中年婦女洪亮的嗓音問到:“誰啊?”
“請問這是楊愛民家嗎?我們來買奶山羊的。”朱立安將臉伏在門縫大聲說到。
“唉,好嘞!好嘞!稍等!”裏面的中年女人一邊答應這,一邊碎步向大門口跑來。
“哐當”一聲大門被打開,一個膚色微黑,身材高大的中年女人出現在門後,面帶笑容的打量着門外的幾個人。
她笑着問:“幾位是要看羊嗎?”
”是啊!”朱立安點頭答到。
那中年女人連忙將四人請進院子,一邊走一邊喊:“掌櫃地,有客人來看羊,你還不趕緊出來招呼招呼?”
朱立安、炎,胡嬰和秦小勇隨着中年婦女走進院裏來。
這是一個四四方方,水泥鋪地的農家小院,佈局規整,簡單幹淨。
正面是主人居住的主屋,一排三間磚房。
左邊蓋了一排三間廂房,右邊是比較簡陋的柴棚,工具間。
女主人話音方落一個小小的腦袋從主屋的門簾後探了出來,緊接着一隻男人的大手伸出來把那小腦袋扒拉到一旁,隨後一箇中年男人從竹簾後走了出來。
他個子不高,身材敦實,穿着一件白色圓領老頭衫,一條藍色長褲,一件黑色夾克披在肩上,嘴角叼着一隻煙。
看見朱立安一行四人,他將嘴角的煙用手拿了下來,提起腳,將菸頭在鞋底子上摁滅,臉上堆起笑衝着四人走過來。
正在此時,主屋門簾後那隻小腦袋又探了出來。
那隻小腦袋上兩隻羊角辮高高翹着,原來是個小姑娘。
她說着便笑着去拉秦小勇的手,秦小勇卻有點拘謹地將手背在身後,只是看着那小姑娘笑。
楊愛民低頭看着小姑娘問:“咋滴?你倆認識?”
“哎呀!”那小姑娘聲如銀鈴一般答到:“他是我們班班長秦小勇呀!”
說着又去拉秦小勇。
朱立安見狀推了推秦小勇鼓勵他到:“這是你同學家啊?太好了,你和女同學一起玩會兒。”
秦小勇這才猶猶豫豫伸出手來說到:“楊倩,你好。”
楊愛民笑着指指那小姑娘說:“這是我家最小的女兒,叫楊倩,在雲夢鄉小學上學。”
楊倩拉着秦小勇便往家裏主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你來的剛好,我剛好有兩道數學題不會做。被我爸罵呢,你幫我講講。”
楊愛民看着走遠的女兒和秦小勇笑着搖搖頭,轉身又問朱立安到:“你們幾位是要買山羊嗎?”
“是的”朱立安點點頭說到:“我們是想給秦小勇,挑一隻身體強健,產奶量高的奶山羊。”
楊愛民左手一伸說到:“那請二位隨我去後院看看,剛好有幾隻剛產了小羊羔的母山羊。你們隨我去挑挑。”
片刻,四人便來到了後院被鐵絲網圍住的羊舍,只見三隻帶着羊羔仔的母山羊正在圈內啃草。
炎看見那小羊羔仔也是喜歡的不得了,趴在鐵絲網上不錯眼珠地看個不停,嘴角帶着笑,恨不得撲上去抱着好好愛撫一番。
楊愛民看着炎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到:“姑娘別急,等我打開羊圈門,你們慢慢看。”
說着他便上去拉了一下門栓,將三人讓進羊圈。
炎幾步跨進羊圈,就直奔在母羊身邊依偎着的小羊羔走過去,伸手便抱在懷裏撫摸了起來。
胡嬰和朱立安卻圍着那三隻大羊,看來看去,不知道挑那個。
“你會挑羊嗎?”朱立安伏在胡嬰耳邊低聲問到。
胡嬰臉頰微微一紅,看了朱立安一眼說到:“沒幹過這個活,不會!只聽說過挑家畜是要看牙口的!”
楊愛民走過來問到:“是不是不知道挑哪個?”
胡嬰走到楊愛民面前神祕兮兮地壓低聲音說到:“那個,楊大哥啊,小勇的情況你可能不瞭解。他是個留守兒童,娘又死的早,家裏欠一大堆債,老爹無奈出去打工,現在只剩個白頭老婆婆和一八歲兒童相依爲命。”
楊愛民聽聞此言,不禁升起憐憫之心,一臉心疼咋着舌。
“要不是這位來自千里之外的好心人的資助。小勇怕是學也上不了呢!”胡嬰說着伸手指了指身邊的朱立安說到。
“哎呀!”楊愛民急忙上前雙手握住朱立安的驚歎到:“這位小哥,不僅人長的俊俏。心還這麼善,真是個活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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