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嬰翻身下馬,又揮劍砍下了袁盛的首級,將兩顆人腦袋頭髮相結掛在自己馬前,領着寧國府兵押着投降的劉家軍士兵,晃晃悠悠地回了城。
待胡嬰興高采烈地回到寧國府,朱真已經率人守在城門之下。
看見胡嬰遠遠地走來,朱真眼睛一亮,露出一口白牙,縱馬迎了上去。
胡嬰見朱真迎面而來,伸手摘下馬前懸掛着的兩顆首級向着他晃晃道:“大獲全勝,斬獲袁盛和劉亮首級兩顆。”
朱真見狀“哈哈”一笑,衝着馬下的隨從一揮手道:“將這兩顆首級懸與城門之上。”
那士兵得令,從胡嬰手裏接過兩顆首級,轉身而去。
朱真對胡嬰擠了擠眼睛道:“走!回府!我爲你備好了慶功宴。”
胡嬰興奮的小臉通紅,一抖馬繮繩隨着朱真向寧王府馳去。
一進暖閣朱真便一把抱住胡嬰,上下端詳道:“怎麼樣?沒有受傷吧?我一直提心吊膽,怕你有個意外。”
胡嬰微微一笑,伸手拍拍胸口道:“放心吧,真兒!我這不是穿着你的銀鱗甲嗎?不會受傷的。”
胡嬰今日一馬當先提出要藏在箱子內打伏擊,朱真便是十分擔心他會遭遇不測,便強逼着他穿上了塗姜送給自己的銀鱗甲。
朱真伸手解開胡嬰外衣的繫帶,幫他脫了外袍和盔甲,又命玉香和玉嫣打了熱水來讓胡嬰洗漱。
胡嬰洗漱一新,換上一身乾淨的常服,又恢復了以往那白淨清秀的樣子。
朱真從桌子上拎起一隻裹着紅布的花雕酒壇,將一隻瓷碗倒得慢慢登登的遞給他。
胡嬰接過酒碗,一句多餘的話沒有仰脖喝下。
朱真忙命玉香和玉嫣佈菜。
不消片刻,一桌子琳琅滿目的菜餚擺滿了圓桌。
胡嬰不勝酒力,一碗酒便有些上頭,兩個臉蛋白裏透紅,一雙美目惺忪朦朧。
他大拉拉地坐在圓桌旁,低頭一看面前盡是些燒仔羔、燒仔雞、蔥燒海蔘、蜜蠟肘子、、氽三樣兒、爆三樣兒、炸卷果兒、燴散丹、之類自己最愛的葷菜。
“真兒,怎的今日如此鋪排?盡是些珍饈佳餚。”
胡嬰笑眯眯地問。
“胡嬰,這一仗打得如此漂亮,爲我立下了汗馬功勞,這些菜餚算什麼。你若是要我的心我都立時給你。”朱真坐下身來拈起烏鑲銀木筷子,夾了一隻海蔘遞到胡嬰嘴邊。
胡嬰斜着眼睛笑着看着朱真道:“那我便要喫你的心,你給嗎?”
朱真一扭頭從桌子上拿起一支削水果的銀柄小刀遞到胡嬰手裏,他拉着胡嬰握着小刀的手將刀尖抵住自己胸口道:“你若是想要,此刻便拿去。”
胡嬰邪魅地一笑,手中刀“噹啷”一聲掉在桌子上。
他將頭探了過去,側耳趴在朱真胸前聽了一會兒,低聲道:“這心跳的聲音真好聽,倘能聽個一生一世便好了。”
胡嬰聞言“哈哈”一笑,猛地坐直身子,拿起酒罈子給朱真也倒滿了,他用一雙細長的眼睛看着朱真,目不轉睛的看着朱真捧起瓷碗,仰頭將一碗酒幹下。
胡嬰的目光彷彿溫柔的手指,輕輕撫過朱真的額頭,鼻樑,雙脣,下頜,喉結。
他覺得此刻他愛透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胡嬰站起身來,猛地一躍騎在朱真雙腿之上,他一手握住朱真腦後濃密的黑髮,一手擡起他的下巴,狠狠地咬住他的雙脣,拼命吸吮,又伸舌頭舔乾淨了他脣邊流溢出來的殘酒。
朱真也如被火焚,騰地一下抱住胡嬰站起身來,向着牀榻走去。
窗外更聲響起,屋內未點燈燭,一縷月華透過窗紙投在青石地上。
暖閣內靜謐無聲,只能聽得到朱真的喘息之聲。
胡嬰側過身子,胸膛貼着朱真的後背握住他的手道:“真兒,明日你可以叫人貼個告示了。”
朱真轉過頭來問到:“出何告示?”
胡嬰道:“白姑娘說,此戰若是能拿下劉家軍首領,便算基本獲勝了。現在只需作用捭闔之術,不用出兵便可打敗劉勳。”
“哦,說來聽聽。”朱真轉過身來。看着胡嬰。
“現如今,軍師死了,副統領也死了。劉勳等於少了左右臂膀,獨木難支。那劉勳一向多疑,兇殘,脾氣暴躁,樹敵不少。士兵中難免對他有不滿情緒。我們不如讓他們內部分化,讓他們自相殘殺。”胡嬰側躺在牀上右手撐着頭,雪白的胸膛露在繡被之外,侃侃而談。
朱真道:“如何離間他們?”
“反正我們是想殺了劉勳,招安他手下。這兩條不同便足夠分化了!明兒將那劉亮和袁盛首級懸掛與城門之下。在下面貼個告示,說寧王已獲朝廷恩准,招安義軍殘餘部隊,自動投誠有直接收編入營。執迷不悟、頑抗到底着下場必如劉亮、袁盛一般。有能斬殺劉亮者賞銀500兩。”胡嬰一口氣說完,一雙眼睛在黑暗裏亮閃閃地盯着朱真。
“此計甚妙,明日便行動。”朱真躺了下來,提起繡被將胡嬰露在外面的肩膀裹住道:“今天你也勞累了一天了,彆着了涼。”
胡嬰“嘻嘻”一笑道:“真兒,真是不敢讓你喝酒,喝了酒像變了一個人。”
朱真將臉貼到胡嬰臉頰旁問到:“你夫君我夠不夠勇猛?”
胡嬰一聽朱真的輕狂浪語,又是心內一蕩伸手摟住了他問到:“我只問,你這顆心可是我的?”
“我的心只是你一人的。”朱真毫不猶豫地答道。
“好吧,以後你的身子是塗姜師姐的,心是我的。”胡嬰滿意地抿抿小嘴,心滿意足又自我安慰般地說到。
朱真猶豫了片刻,伸手握住了胡嬰的手腕道:“胡嬰,我已經命管家和賬房準備聘禮了,過幾日就去雲夢澤求親。”